自孟江南搬回跨院后初时,每每向漠北起身时她都会紧跟着起来,以伺候他洗漱穿戴,然而每每她才坐起身,向漠北便又将她按了回去,让她再多睡会儿,无需同他一般时辰起。
他每说这话时语气及眼神都有些严肃,以致孟江南不敢不听话,只好乖乖躺回床上,侧着身看他穿衣洗漱。
后来她哪怕在他起身时醒来也不起了,就半睁着眼窝在床上看他。
孟江南是看向漠北哪哪都是好,就连他穿衣的模样她都觉得举止非凡,仿若玉堂仙。
可一想到夜里他眸子里烧着烈火咬得她胸口又疼又麻时的模样,她又觉得他是画里妖鬼,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美,专来勾她魂儿的。
更多时候,她想着想着便自己羞红了脸,不得已就将脸往枕面上或是软衾里埋。
但无论是枕上还衾里,都带着他的味道,就连她身上,也都是他身上那清清淡淡的药香。
夜里她闻着这萦绕在她鼻尖的清淡药香,觉得它能要了她的命,温柔却又强势。
不过今日。她在向漠北起身后却没有再窝在床上继续睡,也紧跟在他身后起身了,便是向漠北让她在多睡会儿,她都说不。
向漠北有些诧异,因为平日里她都是乖乖儿的,他说什么她便应什么,除了夜里总会哭哭啼啼地与他说“嘉安不要了”之外,就再没有同他说过任何拒绝的话。
孟江南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倒也不再像刚嫁过来那些个月那般紧张又害怕,只见她捏了捏自己腰带,细声道:“我有事儿,今日不多睡了。”
说完,她便快步走到置着妆奁的桌案前。
这张桌案靠窗而置,此时晨光透过窗纸斜斜照进屋子里来,正正好落到桌案上。
孟江南用木棍将窗户撑开,尔后捧起放在妆奁旁的一只瓷碗,小心且欢喜的瞧着那碗里的物什。
向漠北倒不是这会儿才注意到孟江南手中的瓷碗,好几日前他就在妆奁旁瞧见了,见着里边泡着一把绿豆,无甚特别之处,便没有多问。
不过他却是这会儿才发现那碗里的一把绿豆都抽了芽儿,寸长的芽儿嫩黄嫩黄,煞是可爱。
再看孟江南,晨阳映得她的眸子仿若在发亮,一副捧着什么宝贝开心不已的模样,惹得向漠北忍不住凑到她脸侧来问她:“养这小碗豆芽儿是做何用?怎的这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