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漠北是没有察觉自己手里的糖葫芦糖衣化了不少,脏了满手,满是黏腻。
孟江南看着那串糖葫芦顶头那颗山楂还剩下一半,有些诧异,同时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原来嘉安也是会吃糖葫芦的。
向漠北看她垂着眼认认真真帮自己擦手的安静模样,这些日里心里想了无数回的话好不容易到了嘴边,阿睿却在这时凑过来,朝孟江南举着自己也沾了糖衣的小手,撒娇道:“阿睿可以要娘亲也帮阿睿擦擦手吗?”
孟江南眉眼微弯,笑着点点头:“等一等,娘亲待会儿给擦。”
阿睿用力点点头,乖乖地在旁等着。
向漠北到了嘴边的话迟迟没能说出口。
自赵家一事了了之后,他们之间又变回了孟江南从小跨院搬出来后的那般,同处一个屋檐下,偏又如同陌生人一般。
孟江南很是关心他的身子,也总忍不住想要多瞧他一眼,奈何他依旧淡漠又疏离,仿佛前去赵家那夜他的温柔与体贴不曾存在过一般,孟江南便也不敢去到他跟前,生怕自己一个不当心做得有何不对之处惹恼了他累及他的身子。
那日向漠北愠恼之下抬手掀翻了铜盆的模样她仍记得清楚,不做不说,便不会有错,也就不会惹得他不快了。
孟江南不知他为何忽然到了后院来,本想着问,但想想又作罢。
他想说的,即便她不问,他也会说,他不想说的,纵是她问了,也不见得他会答。
只是她以为他很快就会离开,谁知她帮阿睿擦完了手,发现他竟还站在旁处不动。
“嘉安,你……”孟江南有些诧异,“还有事儿?”
她的眼眸在晴朗的日光下看起来极为明亮,似发着光一般,双颊因为前边流了不少汗而泛着微微的红,如施了薄脂,小嘴樱红,说出的话细声细气的,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向漠北不是没有发现,自从她抱着枕头从他房中住到这后院来之后,她见着他时都是一副很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知道,她这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