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眼中,孟江南是个极其矛盾之人,她不是赵府中人,同赵家也没有任何干系,然她却比他们这些赵府中人更清楚镜苑里的秘密,照说她对赵家这座宅子的布局也当熟悉才是,偏她竟是不知去往后院的路当如何走。
不仅孙晓如此认为,而是方才同她一道进入镜苑的所有人也都如是想。
向寻虽说遵向漠北之命于她左右护她周全,但并不表示他心中不作他想。
他对孟江南的猜疑不见得比楼明澈及卫西要少,不过是他不会违逆向漠北的命令,所以才会跟在她身后罢了。
至于孟江南,她之所以非要在此时去找孟青桃不可,仅是因为她心底深处对镜苑的畏惧而已,哪怕不入那暗道,她也无法冷静地在镜苑之中等待向漠北。
从前那股绝望的窒息感仿佛潮水般自四面八方向她席卷而来,哪怕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如今的她不再是从前被送到赵家为妾的那个她,可离了向漠北身侧的她如何都无法驱散身处赵家身处镜苑带给她的恐惧感,她唯有离开镜苑,用等待的这一空档时间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再胡思乱想。
这个时间,用来处理孟家交给她的“任务”再合适不过。
她终究都是要再见孟青桃一面的。
她要拿回嘉安送给她的那两套首饰,还要亲眼见一见孟青桃在这赵家过得是否还“好”。
若说她心中对孟家对孟青桃没有丁点恨意,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她虽不曾想过要孟青桃来偿她从前的命,可她断断见不得孟青桃活得舒心过得安好。
她不是圣人,从没有以德报怨的慈悲心,她定是要看到孟青桃在这赵家后院活得痛苦才甘心的。
也好让她“爹”知晓她确已去见过了孟青桃。
夜色之中,那如同暗夜鹰隼般的黑影形影不离地跟在她周身,与向寻呈一暗一明之势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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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安静如常,唯闻愈来愈烈的雨声。
显然后院方向还无人知晓自家府上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