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万未想到如此,发了发愣,尔后忙又喂了他几口米饭,以免他被腻着,末了不忘用帕子替他轻揩去嘴角的油腻。
向漠北唇线绷得紧紧。
老廖头笑得愈发乐呵。
孟江南低着头,以最快的速度将向漠北未吃完的白米饭、时蔬以及那小半块肉吃完。
向漠北看着她红润的唇碰到筷头时,心尖漾了漾,当即就移开了眼。
向漠北未吃完的饭食于孟江南来说刚刚好,既不会让她觉着饱胀,也不会让她坐至夜深而觉到饿。
待她将碗筷放下,向寻便又上前来,飞快地将小案撤下。
堂中正北置着香烛的香案上早已摆放着一分为二的瓠瓜,两半瓠瓜由一根红绳系着,老廖头将两半瓠瓜分别递到他二人手中,再执起案上的白玉酒壶将他们各自的瓠瓜满上清酒。
老廖头退至一旁,又笑盈盈地朗声道:“行合卺礼——”
他们同时将瓠瓜抬至嘴边,饮下其中一半酒水。
孟江南从未饮过酒,哪怕这已是向漠北交代下去准备的最清淡的酒水,于她而言,入喉仍是一股火辣辣的滋味,加上瓠瓜本就味苦,用以盛酒,酒水自然就变成了苦酒,这既辛辣又苦涩的味儿,让孟江南唯有闭着气才咽得下去。
喝过瓠瓜里的一半酒,新人需互换各自的半边瓠瓜,饮下对方剩下的那一半苦酒,这第二道礼方礼成。
孟江南接过向漠北的那一半瓠瓜时,发现里边只剩下了一丁点的酒水,她只消一小口便能喝完。
仰头喝下这一小口苦酒时,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趁他未察觉又连忙垂下了眼帘。
他是知道她吃不下这酒,所以才只留下一点儿给她的吧?
饮过合卺酒,从此他们便是夫妻一体,如同这瓠瓜苦酒一般,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