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都算见过无数风雨的人,听到真有人动手了,都抖了抖,想要劝曹恒还是把曹承跟曹衍接回宫吧,最后又都在曹恒目光注视下,把话咽了回去。
曹恒摆明了任何人劝说都不会改主意,他们自问有能力改变曹恒打定主意的事?
国家大事上也就罢了,在教子一事上,曹恒刚刚也说得很明白了,她要教出来的是继任之君,他们都是臣,怎么能明白为君究竟该怎么为?
到最后,一群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政事堂,最后看着阳光明媚的天,抖了抖,“陛下比先帝还狠。”
也不知是谁感叹出来,一众人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没错,就是这样的,曹恒心狠起来,真不像个女人。
不,就算是男人,如曹恒这样拿幼子为饵的,在场的各位,一个个自问都不是。
“皇后知道这件事吗?”凤鸠作为唯一的女人,冒出这么一句问话来,一片死寂,最后是杨修道:“大概知道的吧。”
不,这件事,曹恒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要瞒夏侯珉的意思,甚至她要怎么做,做什么,从一开始就告诉夏侯珉,说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那个叫阿狐的,带了承儿和衍儿去哪里了?”众人都退了出去,曹恒询问一句,柏虹从后面走了出来,“燕暗首说那位狐郎君带着两位皇子进了一个戏坊。”
戏坊!曹恒应了一声,埋头继续看她奏折,柏虹不作声地打量曹恒,曹恒能下这样的狠心来教曹承,不惜让他们置身陷境,也不知道最后曹承究竟能不能如曹恒所愿。
“朕想起母皇从前教朕时说过的话了。”柏虹在为曹恒一片良苦用心感慨时,低着头看奏折的曹恒冒出这一句,也让柏虹回过了神。
柏虹倾听曹恒的下文,曹恒依然没有抬头,手中的朱笔一笔一笔地落下,半分不曾停滞。
“母皇说,世上的事,都该让朕看过,朕能吸收多少,明白多少在朕。朕现在一心想要改变承儿,还有衍儿,能不能改变朕不知道,朕只做了朕该做的事。”
做完了,最后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曹恒都能问心无愧。
柏虹与曹恒作一揖,“两位皇子一定能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不仅仅是承儿,衍儿……”说到曹衍时,曹恒抬起头来,目光沉了沉,“朕的这两个儿子,傻的太傻,聪明的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