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相较他们而言还很年轻,这样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也不应该就这样离开了。
“戴院首这么多年从未松懈过,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如果能治好母皇,没有人愿意母皇离开。”曹恒不得不重申一句,如果曹盼能够好好的,她难道愿意让曹盼离开她吗?
她可以谁都不上心,曹盼是她的母亲,一心一意疼爱她,将她捧在手心,教她爱她,更是要将这天下给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她最爱最亲的人,她何尝想要当一个孤儿。
“阿图说,没有办法吗?”秦无嘶哑着声询问。
曹恒道:“戴院首说,若是要熬,能想办法帮母皇再拖个几年,拖得越久,母皇受的苦就越多。母皇是不愿意的。缠绵病榻,不能尽情地笑,不能尽情地哭,那还是母皇吗?”
秦无动了动唇,许久才吐字道:“陛下一生肆意,这样的日子,不是陛下该过的。”
墨问一下子看向秦无,秦无眼睛红得如同充血,迎着墨问道:“我们纵有千般万般的不舍,也不能不顾陛下的意愿,陛下,她这一生极其不易,到最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阻碍她的选择。”
曹恒点了点头,“是啊,母皇此生吃过太多的苦了,她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只要我告诉她,我能撑起这个天下,母皇就能歇歇了。”
墨问怔怔地看着曹恒与秦无,是啊,他们都只想留住曹盼,不顾曹盼活着要吃多少苦,也不管曹盼有多难受。他们想的是自己,说着大义凛然的话,道是为了大魏的天下。
大魏的天下,曹恒撑不起了吗?撑得起,他们皆提曹恒立为太女,不就是觉得曹恒足以撑起这个天下了?
所以,他们想要留住曹盼,为的仅仅是私心,私心而已。那样绝代风华的帝王,他们不舍她的离去,费尽心思的都只为留下她,留下她而已……
“元直。”
曹恒在说服墨问,曹盼又何尝不是在说服周不疑。
哪怕周不疑早就已经是尚书左仆射了,曹盼却极少称周不疑左仆射的官名,而唤周不疑的字。
周不疑与曹盼作一揖,“陛下,天下并未太平。”
曹盼听着微微地笑了,“是啊,并未太平。谁又敢说,天下真正太平了呢。”
“穷尽你我一生,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够了。余下的一事,阿恒能够做好的,朕并不需要事事解决。”曹盼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