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是楚绣绣的夫君,他的生身父亲。

被废除修为、钉了九枚腐骨钉的穆千玄,躺在阴冷的地牢里,身下血流如注。昏黄的油灯破开重重黑暗,照出打开铁门走进来的两道人影。

少年腕间的伤口血肉模糊,他忍着剧痛,颤颤巍巍抬起手臂,想要抓住师父的衣摆,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师父和师娘收养我,真的只是为了利用我?”

师娘虞思归狰狞地笑着:“这是你和楚绣绣那个贱骨头的报应。都是楚绣绣!是她!你要怪就怪她好了,是她害死我的笑笑!我的笑笑死时才只有五岁,她那么小,那么娇贵,中了楚绣绣的断魂掌,皮肉寸寸剥落,足足痛了三个月才咽气。”

虞思归咬着唇瓣,齿间泛着猩红:“唯有你们母子相残,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楚绣绣咽气那一瞬,发现杀了她的就是她和陆承的儿子,表情真是令人快意。”

他在奉剑山庄的十八年,是虞思归和祝长生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场复仇,穆千玄身在人间,如入地狱。他昏昏沉沉地爬着,痛到极致,笑出了声,喉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别笑了,难听。”有人在他头顶说道。

“你是谁?”

“我?我的名字早已忘了,他们都叫我鬼医,不过,我可不是鬼。臭小子,算你命大,被我从乱葬岗捡回来。”灯烛燃起,摇晃的烛火,笼着持灯之人的面容。

那人阴森森的着一身黑,整张脸都是刀剑划痕,虽然恐怖,却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顺眼许多。他摇摇头,惋惜地叹口气:“下手折磨你之人太过心狠,你的身体已经毁了,纵我自负妙手回春,也只能再延长你寿命两年。”

“两年,够了。”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将所有害他的人都送进地狱。

“是谁将你折磨至此?”鬼医好奇问道。

“一个我曾经视若生母的女人。”

鬼医了然:“地狱里走过一遭,重回人间,就是新的开始。这里的竹楼是我亲手所建,往后你就以楼为姓,给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