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将将落下泪来,我弯下膝盖,跪在奶娘和柳红面前,“新唐托付给你们了。”
奶娘哭得泣不成声,“苏姨娘,新唐若是醒了,会找你的。”
说完与柳红一起扶我起身,我迈出两步,又折回身,“奶娘,新唐若是哭闹,你便多多担待,多哄哄他便是,他尚年幼,对我印象不深,隔上个…隔上个三五月,便会将我忘记了。”
奶娘哭湿了整条帕子,却还是点头道:“姨娘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新唐。”
司徒陌虽然不堪,但给我的两个佣人却是正直,我心下暗自揣度过多次,是管家随意挑选的,还是司徒陌亲自为我把了关。
若说心下没有一丝柔软,却是自欺欺人,但我终究硬了心肠。
又去床榻边亲了亲新唐的小脸,把自己亲手缝制的一只绣囊塞在他手中。
新唐反射般抓紧,却像抓在我心口上,撕裂的疼痛却让我好受许多,我轻声开口,“乐乐,是妈妈不好,妈妈只顾着自己,顾不得你了,若是有来生,妈妈再好好爱你。”
柳红又来催促,“姨娘,公鸡快要打鸣了。”
我在新唐额头上留下最后一吻,终是硬着心肠,跟在柳红身后离开,再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柳红早些时候便摸清了后院钥匙之所在,昨个夜里去偷了出来,她带着我来到后院院门口,轻手轻脚为我打开院门,不敢高声语,只是轻声道:“姨娘保重。”
我点头,泪决堤,“你也保重,锁上门赶紧照着原样子把钥匙摆放回去。”
柳红道:“我理会得,姨娘快走,柳红不给姨娘磕头了,姨娘来生再相见。”
我捂着脸奔出门去,困在局里,不知身边人好处,待得要离开了,方才看出这些个真心,可惜,我已无法回报了,我暗暗应道:“只能盼着来生了,可是来生,我是要回到我父母身边去的。”
正阳门离司徒府最近,月娘出来容易,我却极难,月娘体恤我,故选了这个地方碰面。
还有个,正阳门正面朝南,正是我们的目标方向:江南钱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