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毒酒之前,默念了好些遍,不能软弱要坚强,体体面面地离开,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可真当五脏六腑被搅翻得时候,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以为身边无人,哭得无所顾忌,抓起茶几上的油灯,就狠狠地砸向房门。
木头的房门被铜制的油灯撞得几乎散架,“咚”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房门很快被推开,有人快步走到我跟前,俯下身子,查看我的脸色。
我抽出身下的木质枕头,向那人敲去,奈何手上力气不够,被他半途截住了手腕。
“事到如今,还要逞凶?”
“我即可便要赴死,不需再顾忌什么。”
司徒陌听完,脸色铁青,他进来的时候,神色已经十分可怖,这会儿见了我的样子,眼里都充上了血丝。
“就这样犯倔,便是死都不肯向我低头?”
我偏过头去,一根素指指向门口,“滚出去。”
司徒陌的眼里蕴着风暴,“在你眼里,我便这样不堪?”
我终于崩溃,梗着脖子冲着他大吼:“不堪两字怎么够形容你,在我眼里,你傲慢、跋扈、自以为是,你这样的人,配不上我的喜欢。”
司徒陌看着我,眼里的波涛淡下去稍许,“由来只有我挑拣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谈什么配不配?”
鸡同鸭讲,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自然说不到一块儿去,我觉得泄气,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何苦?
我侧过脸去,刚刚小产过得身子,受不住这样折腾,我额头冒出虚汗,舌下苦涩,想着这些日子在这所宅子里遭得罪,忍不住再次呜咽出声。
司徒陌在我身边站了会儿,熬不住,坐在床榻,“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