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摩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定是梦里,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他高高坐在台阶上,灯笼搁在身边,一身锦衣玉带,像是一尊金贵的佛像,拈花含笑俯视众生,而她被锁在最底下,如困在笼中的野兽,在恐惧与绝望中垂死挣扎,看不到半丝希望。
他高到云端之上。
她低到尘埃之中。
“……果然够狠。”姜知泽冷笑,“你以为这几句话就能唬住我?你若不是为了她,为什么亲自过来?”
有时候姜知津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庶兄是一位有力的对手。
他确实不该自己来。
上策是将消息透露给六叔,六叔一定会带着人倾巢而出,一是揪出姜知泽,二是打压姜知泽身后的三叔公,两派的内斗会更加剧烈,也会更快结束,而他则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片叶不沾身。
中策是派无命和宁心儿下密室,就地解决姜知泽,而他不必露面,依然可以做一个快活的傻子,坐山观虎斗。
这两个办法都很好,只可惜一旦在密室中厮杀打斗,触动机关,温摩就必死无疑。
所以他必须得自己来。
“大哥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无论你杀不杀她,你都逃不掉了。杀了她,我还记你一份人情,到时会选一块上好的棺木给你收尸,你说好不好?”姜知津微微笑, “至我为什么会亲自来,是因为有一样东西,我想给大哥看。”
他摘下腰间的刀,缓缓拔出来,灯笼的光芒映在刀面上,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光。
“大哥还记得它吗?当时那人来献刀的时候,大哥也在,当我说了一声我想要,父亲想也没想就把他给我了,那之后大哥好像有好几天没理我,现在想想,当时大哥也想要这把刀吧?”
姜知泽死死地盯着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