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既然这么不待见他,推进海里吧。”
两人谈话时压低着声音,而离甲板不远处的杂物舱里,肖闻郁听完了全过程。
后来的事人尽皆知,沈立珩找人把肖闻郁推下了海,却时间正巧地碰上救生人员经过,捡回一条命。
肖闻郁被推下海的地方避开了游艇的螺旋桨,救生员发现他落海的时间点又掐得太巧,像是有人故意暗中要放肖闻郁一条生路。
沈立珩这一招打草惊蛇,老爷子雷霆震怒,起了戒备心,往肖闻郁身边安插了两位保镖。
肖闻郁在医院醒过来的当天,老爷子拎着两位罪魁祸首向他道歉。
沈立珩当然梗着脖子没道歉。沈琅打量他一眼,琥珀色的瞳孔衬着窗外的阳光剔透潋滟,轻慢地呛他一句:“活着呀。”
别人没察觉,肖闻郁瞥到了少女促狭骄矜的笑意。
……
沈琅还在睡,呼吸声很浅。她半张脸埋进绒毯里,皮肤白得像瓷,乌黑的长发铺泻至肩臂。像任人摆布的模样。
肖闻郁欺身垂眸看着沈琅,漆黑的碎发阴影打落下来,遮住他晦暗深沉的睫眸。他薄唇线条收敛着,目光一寸寸往下,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像漫长而温柔的折磨,他情绪再怎么汹涌翻腾,最后只是伸手开高了车内的暖气。
车窗外山川层迭,黯淡浅薄的光色从山脉间浮起,连成一道稀薄暗蓝的曙光。
日出了。
细碎熹微的晨光打在沈琅下半张脸上,一小片投落阴影微陷进她小巧的唇窝中,形成一小道曲陷的弧度。
如果吻她的下唇,不知道是多温软细腻的触感。
肖闻郁不看日出,只垂眸盯着沈琅。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