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一声,笑道:“好啦!你们都各自回到位置上去!咱们这就开始上课了!”
钟妙教的是一套基础剑法,不算很强,但胜在容易上手。
在她看来,倘若突然拿出套极难的剑法,虽然看着好似显得先生水平很高,但真的教起来反而会打击学生信心。不如从容易的开始,弟子们慢慢学进去得了趣味,自然就会钻研下去。
每个弟子面前都放着一座小巧法器,弟子只需跟着法器投影出的人像模仿招式就行,钟妙背着手在场中行走,偶尔纠正几个过分的错误。
顾昭刚学剑术时就练过这一套,只是他今日心神不宁,动作也只能算过得去,直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轻轻向前一推。
“肩部带动手臂,好,这么做便对了。”
顾昭猛然回神,恰好望见钟妙的袖子,她大概来得极匆忙,里头的绷带都松垮了,一点血迹溅在外头。
钟妙顺着他目光看去,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捏了诀将血迹消去了。
顾昭低声问道:“师父这回会呆多久?”
“大概会有一阵子吧,”钟妙笑,“放心,至少一个月是有的,我听说你已是筑基后期了?修行上可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是老样子,直接来找我就是。”
但倘若不是修行上有不明白的呢?顾昭心想,也能来问问你吗?
比如为什么要掺合进中州的权势更替却从不为自己牟利,比如这次又是陷入怎样的险境才会受困在外足足半年不回,比如师父到底想要什么又在追逐什么——他听说金丹以上的人一生都在追逐着自己的道心,师父的道心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