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词晦涩,甚为深奥,老实说林奴儿是听不大懂的,但她不能叫人看出来,只得低垂着头,装作认真听训的模样,起初倒还好,然而没多久,她就跪不住了,膝盖疼得让人受不住,背上渐渐渗出汗意来。
恰在这时,旁边的顾梧也跪得难受,挪了挪身子,见上面的景仁帝双目微阖,就偷摸着爬了起来,梁春念祖训的声音微微一顿,景仁帝眼角的余光扫过去,倒是什么也没说。
顾梧站起来,又去拉林奴儿,然而林奴儿不敢动,只咬着牙忍耐着膝头的刺疼,额上已见汗水滑落,顾梧催促道:“起来起来。”
林奴儿摇摇头,顾梧不解,又去拉她的手,景仁帝终于睁开了眼,对他道:“你在做什么?”
顾梧道:“叫王妃站起来,跪着疼。”
景仁帝扫了林奴儿一眼,只见她冷汗涔涔,面露痛苦之色,并没有如顾梧的愿,只是道:“她犯了错,不能起来,疼也要受着。”
顾梧这下不高兴了,道:“什么错?”
景仁帝望着他,语气很平静地道:“你昨日大婚,今天携王妃来拜见朕,身为亲王却不着礼服,此乃御前失仪。”
顾梧不悦皱眉,道:“是我不肯穿,与她有什么关系?”
景仁帝便耐心道:“王妃身为你的妻子,不作劝诫,反而怂恿你胡来,无视祖宗规矩,此为不贤,为妻不贤,便是她的过错,错了,就要受罚。”
他说得弯弯绕绕,顾梧听得半懂不懂,只知道这样不公平,便道:“不行!她不能跪!”
景仁帝不理他,只看向梁春,老太监立即加快了读祖训的速度:“晓夕温凊,规行矩步,安辞定色,锵锵翼翼……”
顾梧生气了,上前去拉林奴儿,见她不起,便有些着急地对景仁帝大声叫道:“你不要欺负她!”
景仁帝登时就黑了脸,沉声道:“朕怎么欺负她了?”
天子隐有怒色,林奴儿吓了一跳,连忙跪直了身子,顾梧却不怕他,兀自凶巴巴道:“你就是欺负她,是我做错了事,你却罚她,你坏!”
老太监的眼皮子跳了跳,景仁帝顿时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桌子,道:“朕只是让她听祖训,就是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