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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这是他娘的坟墓啊。

越千城他娘……不在了?

踟蹰片刻,花涴还是将手缩了回来,她尴尬地扯扯自己的袖子,小声问越千城,“你娘……怎会葬在这里?”

夫君和儿子都还活着,按理说越夫人的墓应该埋在宗族墓地中,纵然光阳镇的风水再好,也好不过葬入宗族墓地啊。

越千城起身,掸掸膝盖上的尘土,语气中难掩哀伤,“这是她自己挑的地方,她喜欢这里。不入越家宗族墓地,不与父亲相见,这是她临死前许下的心愿。”

花涴能听出越千城语气中的伤心。她小心翼翼问越千城,“你娘恨你父亲?”

“不恨。”越千城负手看着面前不起眼的坟包,双眸投出怀念的光芒,“她爱了他一辈子,到死都爱他。”唇角绽放一抹苦笑,他蹲下身子,轻轻拔去坟前几株新长出来的青草,“只是,到最后她爱不起了。”

只有只言片语,花涴却从中听出了无尽的忧伤。

她想,她知道越千城为何同他父亲不对付了,越夫人的离世一定是其中一个原因,而且可能是主要原因。

父亲和母亲分别发挥着不同的作用,不知越千城的母亲辞世有多久了,若是在他成年后辞世倒还好,若是在他幼年时期辞世……花涴有些同情越千城,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中都带有三分怜悯。

越千城朝她释然笑笑,“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些年我过得还将就。”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用的是将就,不是很好。花涴仍旧替他感伤。

她在越千城母亲的坟前拜了拜,略表敬意。

拜堂要挑好时辰,棺椁下葬亦要挑好时辰。

随着装有茜素尸身的棺材落入墓穴中,层层黄土覆盖在棺椁上,那位曾经名动瞿凤的妓子从此长眠地下,再也无法感受清风和暖阳。

坟包堆起来之后,来参加茜素丧仪的人先后离去,末了,只剩下如汀和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