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的姑娘没认出花涴本是女子, 她看了花涴好几眼, 指着泡在盆里的衣裳道:“公子你看,这件衣服上不知哪来这些子一串红花汁,您有没有什么能将它们除去的法子?”
花涴仔细瞧了瞧, 的确, 盆里泡着的那件衣裳上有一串红花汁残存的痕迹, 印子浅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她和越千城去太平村的时候, 越千城的白裳上也沾染了一些, 是以她能很快认出来。
提到太平村, 花涴便不由得联想到刘全胜, 想到刘全胜, 便跟着想到死去的茜素。她问年纪小的姑娘, “这衣裳是谁的?”
小姑娘不设防道:“这件衣裳是如汀姐姐的。”说完这句话,她开始叹气,“如汀姐姐送衣服来洗的时候压根没提衣服上有一串红的花汁, 想来她也不知道。她最喜欢这套衣服了,它可是重山先生送的呢,若是我洗不干净,如汀姐姐一定会不高兴的。”
小姑娘的这番话如一道霹雳,顿时劈得花涴外焦里嫩,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意识到,从始至终,她都没想到去怀疑一个人。
越千城走到她身边,颀长的身影叠在前面,遮挡住照向花涴眼睛的太阳光,“花涴,”他轻声道:“我之前同你说过,我总是以向恶之心揣测世人。”
抬起头,花涴回望他,“我应该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接下来的话不好让外人听到,越千城招呼花涴,“走吧,去林子里。”
花涴轻飘飘“嗯”一声,意识还没有完全收回。
待他俩并肩离去,两个洗衣服的小姑娘慢慢凑到一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那是俩男人吧?”年纪小的那个姑娘咋舌道:“啧,咱们朝民风当真是越来越开化了,断袖们结伴逛青楼也就罢了,现在天还没暗呢,他们居然开始往小树林子里钻。姐姐,你猜他们要在树林里做什么?”
年纪大些的阅历深,她瞧出花涴本是女儿身了,“什么断袖,”她拿袖口蹭一蹭发痒的鼻头,“那个头矮些的虽然作男儿打扮,说话的时候也刻意把嗓子拉粗了,但你细看几眼便能发现,她其实是姑娘家。”
年纪小的姑娘挠头,顿一顿,再挠头——啊?个头矮的那个是姑娘家啊?
那更有意思了。
看他们俩刚刚的动作那般亲昵,想来关系匪浅,没准是夫妻,或是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