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沙砾中掺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前后有许多人下到过这口井中, 血迹已和沙砾裹成一团,把黄色的沙子都给染红了。
越千城沿着井壁一点一点查找, 任何一块地方都不放过, 直到查找到脚腕附近的低矮处, 他终于寻到可疑之处, “这里有血迹干涸的痕迹, ”他留神打量着井壁上残存的痕迹, 微微仰头对等在地面上的花涴道:“曾经有一行字,不过被人擦掉了,他没完全擦干净, 有些字的胳膊和腿还在。”
又仔细看了看井底曾经生长的杂草,它们尽数从茎部折断,使它们折断的,似乎是——牙齿?
越千城震惊道:“井下的草……被茜素吃了!”
花涴快速转动脑筋,“还有时间留下字迹,还咬了井里的草来吃,说明茜素并不是摔下去就死的,她存活了一段时间。她摔下去的时候可能只受了皮外伤,并不足以致死,导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许和我们猜测的那样,是在井底被慢慢困死的!”
花涴的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她想哭。
青草那样难吃,可为了能活下去,如罂粟花一般美丽的茜素将它吞入腹中。
饶是如此,她最后还是没能等来救兵,所有人都以为她逃远了,没人想到,她就在这片荒地中,在不见天日的枯井下,于绝望和痛苦间结束生命。
她多么可怜啊。
越千城冷静的声音从井下传来,“有大问题。”
花涴忍住流泪的冲动,抽抽鼻子回道:“什么问题?”
越千城听出花涴的声音不对劲,他问她,“你哭了?”
“没有……”花涴蹲下身子,俯视井下的越千城,“只是觉得茜素可怜罢了。”
茜素的死法太残忍,比落入井底直接摔死还要残忍,越千城也很可怜她。
他温声对花涴道:“你……不要哭。”
我会心疼。
花涴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真的没哭,我很少哭的,除非实在憋不住。”比如那日在夜月跟前,她想到师父和师兄,才没忍住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