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他这样想。
远处人潮中传来阵骚乱声,似有人在哭喊着什么,发出的动静与周围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
越千城跟在花涴身后朝传出哭喊声的地方走去,边走便边低声道:“也许吧。”
已有官府的人先一步赶到了,举办桃花节大小算个重要活动,官府的人全程都在,为的便是防止出现什么恶□□件。
“小妇人,你哭什么?”官府的人讲话素来中气十足,哪怕是一句询问的话,听来也像是质问。
越千城和花涴靠上前去,只见被人潮环绕的道路中间,有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小妇人席地而坐,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是道道眼泪刷出的泪痕,“我夫君他……他……”小妇人啜泣不止,悲伤得几欲昏厥,“他死了!”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声音又拔高一些,“怎么死的?”
小妇人哭得嗓音沙哑,“我也不清楚……昨夜他饮酒到半夜才归来,澡也不洗便往床上爬,我恐他受凉,特意帮他盖好被褥才睡去。睡到半夜,我听到他呕了几声,可我太过困倦,并未起身查看,等到方才我起身再看……”小妇人嚎啕大哭,“我夫君已经不喘气了,他的脸色青紫一片,骇人得紧!大人,小妇人也不清楚夫君因何亡故。”
越千城听到周围的人低声议论,“哦,原来是老孙的媳妇儿雯娘,他们夫妻俩感情素来好,咱们街上的女人家都艳羡不已。哎呦,你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雯娘以后该怎么办?”
还有人道:“老孙那家伙就爱喝酒,雯娘早说过他许多次了,他总不听。这下好,把自个儿的命喝没了,雯娘身子不好,他们家孩子手又有残疾,十根指头凑不全,留下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花涴看了会儿,周围人声嘈杂,她附耳同越千城道:“你觉得她家夫君是怎么死的?”
花涴清浅的呼吸喷在越千城的耳垂上,他抖了一下,才道:“喝醉酒的人神识都不大清楚,他呕吐的时候,可能误将呕吐物吸进了喉咙里,导致呼吸不顺畅,窒息而死。”
这也符合小妇人方才说的脸色青紫。
花涴想了想,的确有这回事,她家邻居便是喝醉酒后被呕吐的秽物堵住鼻子憋死的,估摸这个女人的夫君也是这样。
这里弥漫着的悲伤氛围与桃花节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远处的人们尚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仍旧在欢笑着享受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活着就是这样,不知死亡和意外哪个先来,想要一帆风顺总是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