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很干脆的点头,“嗯。”顿一顿,补充道:“最近坊间不太平,有六扇门的人镇着,多少会好一些。”
越千城微笑,“六扇门这三个字有一定的震慑力,我记得你们鲜少出京城办案,想来你所说的不太平应该是十分不太平,有可能已经威胁到京城里的某些大人物的安危。”
花涴抬眸,若有所思地望着越千城——这个人,当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只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他几乎已经猜出六扇门派人外出的真相,若是她再多透露一句,也许他便猜得到全部了。
抱着手臂靠坐在马车的车厢上,日光有些刺眼,越千城微眯双眼,闲话絮语一般平静道:“昨儿个小白告诉我,说在木小姐还未离家之前,他曾看到许多次,有个喜欢穿黑色衣裳的男子时常坐在木府的屋脊上往下看,屋脊下方,正对着木小姐居住的庭院。黑衣男子坐着的地方很是隐蔽,只有从更高的地方才能看见,小白的轻功甚好,他平日里喜欢到高树上午睡,所以,只有他看到了那个穿黑衣裳的男子。”
云儿淡淡的,风儿轻轻的,恰如越千城此刻低柔的嗓音,“小白说他原以为那人有什么不轨的企图,然他盯了那人几次,发现他不过只是远远看着木小姐,从来没有下去同她说过话,就和凌云城里其他那些偷偷喜欢木小姐的人一样,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后来,木小姐走丢了,屋脊上那人也不来了,小白一开始没把这件事情想到一起,直到我和他们几个说夜月喜欢穿黑衣裳,穿得还挺好看,小白这才把两个人往一起想。”
日光扑在面颊上,温暖得像是暖炉中的火,花涴沉吟片刻,感慨唏嘘道:“夜月……他一定喜欢木小姐很久很久了。”
只是,碍于身份或是旁的什么东西,他将这份爱潜藏心底,直到经造化辗转,这份爱再也无法继续潜藏下去,他才放开一切与木清婉相爱。
只可惜,最终收场的仍是一出悲剧。
她迎着日光揉揉眼睛,颇为感慨道:“你说人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呢,有机会在一起时不好生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我想,有些话还是早早说出口比较好,免得最后和夜月一样,空有满腹话语,倾听之人却已不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越千城偷偷睁开眼睛,用眼角那一抹余光觑视花涴姣好的面庞。
仍和他记忆里的一样,孤高中带着一眼就能识破的善良,只是当年的顽劣劲儿全都不见了,取代的是故意练就的沉稳和镇定。
越千城很想问一问花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虽然这个问题显得很俗套,可却是他此刻最想问出口的问题。
他还想和她说一些别的事情,想与她相认,想邀请她一起去城楼上看星星。
但……他收回视线,重新将双目眯起,静心感受阳光的温度。
现在都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