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都早早歇下了,谁有他那么闲。
等今日早起,有人在河边倒恭桶,这才发现水岸边趴了个人,这便闹腾起来了。
天儿热,一夜浸泡,这人都有了味儿,四处还招惹了成群的蝇虫配合着人声一起嗡嗡。
陈大胜就大马金刀的坐着,也不管旁人怎么说,他就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他能死?
他就觉着,这玩意儿……怎么的他也能祸害大家万年呢。
怎么就没了呢?
这祸害千刀万剐,可老太太就剩这个儿子了啊。
正想着心事儿呢,那勘验尸体的仵作出来禀告道,确是喝酒过量,站在水边没站好,扎进河水里溺死的。
陈大胜听完,便缓缓出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兄弟说了句:“得了,给我回去告假吧,我这是个大功,虽我在兵部,怎么的也得一俩月,就报个百日……跟你们嫂子说,闹瘟呢,家里少不得人,就把孩子都送去郡王府,让我爹受几日累。”
他正说着,那边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
陈大胜一看是老太太,便暗道坏了。
他赶紧上前拦。
陈老太太也不拄拐了,也不打扮了,样子比乔氏好不到哪儿去,真是披头散发双脚飞快的从泉后街自己跑过来的。
看到孙子拦在自己面前,老太太就瞪着眼睛对他试探说:“你,看错了吧?”
陈大胜心里暗恨陈四牛,他不吭气,弯腰抱起老太太就往家里去。
结果老太太疯了一般抬手打他,一直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早就不说的那些乡下粗话,这会也不遮掩了,一串儿的喊着骂孙子,骂陈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