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老太太施粥那段时间,她家都不开晚夕饭,就等着救济那口热乎的次,对了,尼师们腌的咸菜她也没少拿。
亏寿田懂事,每次她前面拿,人家孩子跟在屁股后加倍还回去。
看余家老太太愤恨,老太太就指着她讥讽:“呀,这是谁家傻闺女?这么大的阳儿老爷照着,可不敢把你家门口的土坷垃丢了,快看好!夜里你也不敢睡,哈!”
也亏她好意思嘲笑旁人抠唆。这余家老太太比这俩低一辈儿,要喊她俩婶子。
院子里,牛家昨儿送的聘礼摆了半院,庆丰这边的规矩很大,穷有穷聘,富有富给,这院子里就是一套中不溜的聘,钱给送了六十贯,喜饼六担,各“色”粮食六担,果子六担,大雁一对,鹿皮一张,美酒首饰布匹茶叶不多,也各有一担……
总而言之那牛助倾尽全力娶媳“妇”,该有的都有,礼理不亏。
然而这院子里的东西,在庆丰府中等人家也算作一般。
可院子里这三老太太是什么人?
余家老老太太,一只羊换的,陈家老太太,羊都没有,就几百钱钱换的,江太后,这就是个买来的妾。
三书六礼这几位都没见过。
跟着的奴婢手脚利落,立刻搬来了座椅,请两位老太太坐下。这三位便看着大漆裹红绸子的满院儿喜担儿,发出内心里涌上来的羡慕。
江太后:“真好啊,红丢丢一片。”
陈家老太太:“这大妞嫁到富贵窝了,这一辈子吃不完了。”
她们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余家老太太就心如刀割,满眼是泪的低声跟她们唠叨:“老婶子呦,你们是知道我的,最讲理了我……就没有这样的,我都说了,就是来庆丰也按照咱老家的规矩走,可满院子喘气儿的,就没一个听我的……”
江太后心里住着棉花堆,立刻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道:“怎么话说的?这把大侄媳“妇”气成这样了,你把清官喊出来,我替你教训他!”
余家老太太撇嘴:“他才不听我的,他……”
江老太太太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了,就“插”话道:“老姐姐你别骂清官,你先问问她老家的规矩是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