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胜就蹲着看,坐着看,靠墙看,趴在炕柜上看……还总能看困了,后来也就睡着了。
有日清早,七茜儿坐起,就看到自己家三爷们齐刷刷靠在炕柜上,脑袋都冲着一个地方歪。
她也安静的看着笑,一直笑到他们睁开眼,一眼就能看到她。
旁的兄弟们也都是一样的“毛”病,陈大胜便奉献了这个良方,夜里搂孩子。
可怜余清官家小二都十二了,夜里被窝里就多了个爹。
可怜巴巴的剩下管四儿,胡有贵没有娃儿,那也没关系,一人抱了一只刚断“奶”的狗崽子,夜里搂着也是一样睡。
似乎,这小小的,软哒哒的小东西,总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细小,柔软,没有杀伤力,还有均匀的小呼噜,伴着他们一夜一夜。
这人睡好了,就恢复的快。
可当一个孩子夜里开始依赖你了,这就不能脱手了。
雨后晾干的后院,层层的衣裳挂着,爹们带着孩子就在后院探险。
余清官家的没来,陈大胜家俩,童金台家俩,马二姑家一个,崔二典家一个,六个孩子满地折腾,甭管多贵的衣裳,只要地下泥巴不进肚子,其余老爷“奶”“奶”您随意。
这都是官老爷家的少爷小姐们,就说什么玩器没有吧,童金台家里的大妞,布老虎排起来她能做个小令。
人家就是不玩,眼小的天地间就剩下石头,破草根,走哪捡到哪儿。
在家里丫头婆子,亲娘看的死紧,爹爹们允许,那就是世上最好的亲爹。
老刀们靠着西厢房墙说闲话,手也不能闲着,都双手跟要饭的一样摊开举着。
孩子们跟亲爹好,一会往他们手心放一块泥,一会放根棍儿,安儿最爱他爹,他往他爹手里放鸡粑粑,不止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