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里应外合的罪名定下来,他全家不保啊。
蓝安江哭了一路,哭到昏厥,哭到万念俱灰,从白天一直到那黑夜,他是越来越绝望的。
深夜,百泉山内一处旮旯地方,十多个火把通亮着,半条命没有的蓝安江被人从车里拽出来,一路拖到一个大坑里。
他一天水米未进,连续的精神打击,肉体伤害令他半痴傻的任人摆布,他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就“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借着火把的明亮,便吓的肝胆俱裂。
前面一块平铺的大红布上,就摆了好些灵位。
他是识字的,看到那些灵位上写着,陈大牛,陈二牛这样粗鄙的名字,就一阵困“惑”。
嘴里压了三层的压舌物被取出,他张张嘴,声音嘶哑的对左右喊到:“冤……冤枉,冤枉啊……”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然而那只是很小的挣扎。
老太太被人背着上了上山,听到坑里被捆绑的恶人竟然敢喊冤,她便扶着大孙子的手,慢慢走到坑里,对这恶人说:“他们告诉我,你是姓蓝的,哎,错了!都错了!”
这是谁啊?蓝安江百思不得其解,满面困“惑”的看着老太太,还磕头喊:“救,救命!”
老太太却笑说:“别让他说话,都听我说。”
如此,这次冤枉都不能喊了。
老太太认认真真的说:“我还以为你姓江呢,就时常诅咒你,我咒你全家死,咒你断子绝孙,诅咒你下辈子托生成畜生被人随意宰杀……谁能想竟然错了,怪不得你今日方有报应。”
蓝安江满面“迷”茫的看着面前这个富贵的,穿金戴银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他“迷”糊,就指着那些灵位说:“江管事,你许不知道他们是谁了,我得告诉你呢,那是身上掉下的肉,是我儿,我孙,这些人都是被你送到战场的,在邑州,想起来没有啊?”
老太太说这话,也说得没有什么火气。
五雷轰顶,心神被毁后,一切记忆复苏,原来是这样啊,是邑州,啊?是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