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走了,离了,总是失去,越来越远……一切人就笑眯眯的与他告别,最后便猛的扎入故乡村庄老树下的雾霭当中……也看不到人,就偶尔有若隐若现的牛铃铛脆响一下……叮铃~!叮铃~在他梦里缠绕。
佘青岭知道这件事对养子是多么大的刺激,他这一生都很少“露”出柔软的样儿,且也不希望养子是柔软的,可到底……他伸手搂住养子,到底“摸”着他的脑袋说到:“我儿可怜,爹心疼呢,我儿,就哭吧,没事儿,没人看到……”
怀里的肩膀耸动几下,终究一声近似于野兽的悲怆闷闷的响了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陈大胜就肿着眼泡,坐着佘青岭的官车出宫,车子一气儿行驶到燕京城外十里长亭,陈家兄弟几个才会合起来。
陈大胜扶着童金台的手,膝盖僵直的下了车。
从亭里出来的陈大忠便面“色”一紧,陈大胜看哥哥紧张,就故作轻松的笑笑说:“哥,我没事儿,昨晚走夜路,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陈大忠低头看看他膝盖,又上手“摸”“摸”,这才点点头闷声说:“以后小心些,疼么?”
陈大胜摇头:“不疼,用的是宫里的好“药”,路上就能跟你们并马走着了。”
他说完四处看看,就找到靠在树上,眼神不聚的陈大勇喊了声:“三哥,你找到那些族亲,是哪一家的?”
陈大勇愣怔下,这才看向他说:“好几家,带头是九爷爷家的高粱伯,你还记得九爷爷不,最喜欢跟咱爷晒阳儿,抓虱子那个。”
一张老人的面孔在脑子里闪过,陈大胜就点点头道:“那,那九爷爷好么?”
陈大勇失神摇摇头,回手解下马缰绳说:“除咱阿“奶”,还有九爷爷家的两个伯伯,咱族里没有五十以上的老人了。”
陈大胜啊了一声,半响才语气有些踟蹰的说:“那,那有婶子,伯娘么?”
陈大勇咽下吐沫,牙齿咬碎了一般的憋了半天方说:“有,好,好些呢。”
陈大胜听了,又忍,就看着他勉强笑说:“那,那还挺好,是吧,哥?”
陈大勇嘴唇颤抖,最终点点头哭般笑着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