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一寸,是少女款式的棉麻睡裙,裙边向上翻卷着。
凉意直接从指尖传达到四肢百骸,变成燃烧着的火焰,不断翻涌,像心口滚过岩浆,滚烫炙|热。
程怀恕神色黯然,竭力保持应有的冷静。
仔细听,沙发上还有棠宁睡着时清浅的呼吸。
他暂时看不见,但能想象到,稀薄的月色下,少女蜷缩在沙发一角,粉腮如雪,毫不设防。
“棠宁?”程怀恕声音含着一丝喑哑。
睡得半梦半醒间,棠宁睡眼朦胧,借着月色看到程怀恕的影子,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直到男人又喊了声她的名字,还挺真切,她才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睡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小叔叔,我好像发烧了,好渴”
即使休息了几个小时,高烧没退,加之睡前没喝上水,棠宁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想到自己烧的水还在厨房,棠宁找到毛茸茸的拖鞋,刚一踩上,腿就一阵发软,不得不下意识抓住程怀恕的手臂。
他克制着情绪,柔声说:“先上楼。”
之前在军校,程怀恕的体能训练就每一回都是第一,负重跑、射击样样不在话下,就算失明了一段时间,他也从没落下锻炼。
所以在天旋地转后,棠宁轻而易举被他扛在了一侧的肩膀上。
柔软的肌肤贴着他硬邦邦的肩胛骨,她整个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颠簸的失重感。
像在一片汪洋里漂浮,棠宁只能牢牢抓住唯一求生的木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