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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对音乐的喜好风格一直在变,只给女儿一个人拉大提琴的潭羽不拘形式,随着女儿的喜好改变风格。

小区的居民已经对这一对父女很熟悉了,在家里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大提琴声,搬上马扎带上孩子一块来听。

小区设计独特,房价虽比其他小区翻了一番,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售罄,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盲人,甚至还有很多独居的。

潭羽的音乐一响,小区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跟着声音过来,听这些充满了画面感的音乐。

这些音乐都是潭羽写给女儿的,喜爱和珍重无处不在,听的人也能感到一棵大树小心翼翼地为一朵小花遮风挡雨的温柔。

潭羽用时间来安抚陪伴那些灰暗角落里孤独的人,十五年,足够一个个脆弱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人长成心理强大的人。

潭羽收到了十五年前同一个女孩的信。

——哥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那个脸上有疤的女孩,我后来考了研究生又读了博士,现在是一个植物研究所的导师,我的研究成果被应用到生产中了,看着植物一点一点长大,我懂了哥哥为悠悠学乐器的心,虽然辛苦,但心里全是无与伦比的幸福。

当初退婚的那个人又来找过我,我没有见他,他在我心里已经是陌生人,为一个陌生人耽误我观察植物生长,不值得。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打击太大了,也可能是因为过了想要个甜甜恋爱的年龄,我不相信也不期待爱情了。父母如愿地生了他们一直想要的儿子,我十五年没接听到他们电话,也没有回过家,算是彻底断了关系。被我救的学生很优秀,代表中国队参加了很多国际数学赛事,拿到很多奖项,未来可期。我偶尔想到自己救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准数学家就特别的自豪。

可能是因为脸上疤太个性了,很多人会凭空猜测出很多离奇的故事,我还听过一个版本,说我以前是混□□的,让我笑了好久。我现在有钱了,没有去整容祛疤,我已和脸上的疤和解了,它成就了现在自信又强大的我,它像头发和眉毛,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我有时间还会给它化个妆,让它看起来可爱一些。

我听了哥哥的双琴演奏会,超级超级超级好听,研究所的很多人都喜欢在做实验的时候播放哥哥的钢琴曲。

我为哥哥自豪,也为自己自豪。

金光凝聚,金宝宝出来,又喊醒小骷髅。

现在的功德值已归还,信仰值足够治疗潭羽的眼睛和脸。

潭羽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也和黑暗和解了。”

视觉的消失让他珍惜他拥有的,也更体会到音乐的美妙和浪漫。接触音乐的前五年,他是因为悠悠喜欢音乐而喜欢音乐,后十年,他因为音乐的力量而喜欢音乐。

视觉和面容对他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