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卉兰说:“咋都行。正好咱娘俩睡一屋,和你小时候一样。”
柳烟笑了:“我爸抗议咋办?”
“不管他。”柳卉兰笑道,“他抗议也是白搭!”
母女俩拿上笤帚抹布和水桶,直奔位于村南的老张家。
冬夜冷风钻进脖领和袖口,寒意一寸寸渗透骨髓。
不仅冻得人直打哆嗦,路况也不大好。地面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的,柳烟腾出一只手,挽住母亲的胳膊。
借着晴朗的月色,柳烟清晰地看见柳卉兰的手——先是被寒风吹得红通通地有些肿胀,不过是却变为毫无血色的苍白。
“妈,您没抹我带回家的防冻防裂霜?”
“没顾上。天天家里家外好些活儿,手上抹得油乎乎的,总觉得别扭。”
柳烟拉开羽绒服拉链,想用外套给柳卉兰御寒,当即被柳卉兰一口回绝。
“冬天的这种冷,我早就习惯了。”
“春生给您和我爸买的羽绒服,你们也不穿。”柳烟摘下围巾手套,帮柳卉兰围好戴好,“您是咱家的核心人物,是我爸和我的大宝贝,绝对不能冻着。”
柳卉兰不再拒绝好意,拉过柳烟的手攥在掌心帮她焐暖。
“村民大会上,你秦叔不是说了吗?”柳卉兰轻叹一声,“咱村的人哪,穷惯了,穷怕了,好饭好菜舍不得吃,非得放坏了才吃两口,吃坏了肚子又得看病服药,好东西舍不得用,收进柜子里被老鼠啃出大洞才后悔。”
“妈,相信我和春生,一切都会变好的。”
柳卉兰点头:“相信,老妈老爸相信你俩的能力,也相信咱们的日子、咱全村人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柳烟没有说话,只是牢牢地握住了柳卉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