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停在村口八百米外。
柳烟搬着助步器的包装箱下车,走了没多远就累出一身汗。
夜露微凉,秋虫喧唱。
风声、虫鸣,交织成一首旋律明快的合奏曲。她停下休息,擦汗的同时想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却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忽然,一道光照过来,晃得柳烟眼睛刺痛。
“谁?”她问,“谁在那儿?”
“烟烟,是我。”
黑暗中,一个半人多高的影子迎面驶来。
贺春生坐在轮椅上,膝头搁着手电筒,怀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揣了什么宝贝在里头。
恐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柳烟迎上前:“前天下过雨,村口这条路和烂泥塘一样,你摔倒咋办?”
“没事,我坐轮椅是为了走快点。”贺春生说,“大伯大妈要来接你,我让他们在家照看孙子。”顿了半秒,他又说:“我自己的媳妇,当然得自己接回家。”
柳烟垂眸,脸上却没笑:“中午没饿着你吧?”
贺春生很实在:“刚开始有点饿,后来超睿送我两个巧克力派,不太够吃,我就把你枕头底下的糖吃了。”
“不是吧?”柳烟丢开纸箱,径直冲到轮椅前面,“你都吃了?”
月明星稀,夜色如暗色帐幔,将他们团团包围。
“说啊——”柳烟心绪缭乱,“不说实话,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