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娘鼓起脸,嘟囔道:“对着白胡子的夫子撒娇,还不得让我阿娘打死?”
叶凡朝着李二娘和叶二姐的方向一指,“这就是你说的‘白胡子夫子’。”
李家的娘子们俱是一愣。
叶二姐似是早就料到了,摆摆手,笑道:“二娘饱读诗书,当个先生还可以,我可不成?”
“怎么不成?”叶凡摸了摸炕桌上的彩缎,丝线细密,色彩绚丽,一丝瑕疵都没有,“论这彩织手艺,整个安州都找不出比阿姐好的来。”
叶二姐掩着嘴笑,“别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真如你说的,学堂里还能教人织布不成?”
“别人的学堂兴许不成,咱们的却是可以。”叶凡扬着下巴,一副自得模样。
娘子们疑惑地相互看看,催着他把话说清楚。
叶凡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按照他之前分析的,女娃们之所以鲜少读书,多半还是因为家里生计艰难。倘若学堂里不单教读书写字,还能传授给她们一些安身立命的本身,还愁没人来吗?
“就看阿姐舍不舍得这一身本事。”叶凡玩笑道。
“我当然舍得!”叶二姐脱口而出。
说完又觉得不妥,讪讪道:“怕只怕,我这一介村妇,担不起‘先生’之责。”
李二娘忙道:“师父也是念过书的,哪里是寻常村妇比得?”
叶凡搞怪地挤挤眼,“侯爷说了,要让阿姐做女学的山长。”
叶二姐大惊,“这怎么使得?”说完又回过味来,“定是你胡乱说的!”
“不信你去问侯爷。”叶凡一脸笃定。他既然敢这样说,就是料定了叶二姐不会去问。
李二娘从旁帮腔,“师父确有山长之能。”
她跟着叶二姐学手艺,看得最是清楚。虽只是织布,叶二姐却能讲得深入浅出,循循善诱,还能根据不同人的资质因材施教,不仅有实力,还有心胸。
叶二姐连连摆手,怎么都不肯同意。
叶凡使出杀手锏,“阿姐,你想想村里那些女娃娃,甘心看着她们小小年纪就在家整日劳作,将来稀里糊涂找个人嫁了吗?”
这话着实戳到了叶二姐的软肋。
她不由地想到自己,若不是爹娘当初心善又明智,让她学了这门彩织的手艺,还算能挣些银钱,在袁家的那些年估计早就被磋磨死了,哪里能等来自家兄弟的搭救?
于三娘也帮着说话,“我听说胡家庄的娘子们最好说亲,就是因为会养蚕织布。”
“对对,我娘也说了。”李五娘跟着点头。
叶凡又道:“不只是织布,读书写字还是要教的,这个就拜托二娘子。”
“小郎客气了。”李二娘微笑着颔首,在她心里早就把叶凡当成自家大嫂了。
“我教算术!天天被我娘拉着理账,我算术最好了。”李五娘自告奋勇。
这是她突然想出来的法子——当了先生就不用当学生了,哈哈!
叶凡点点头,看向于三娘,“三娘呢?”
于三娘惊喜,“我、我也可以?”
“自然。”不说别的,单是她那手绘画的功底就足以开班授徒了。
“我也可以当先生!”于三娘拉住李五娘的手,激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