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人到徐记的时候正好是晚上的饭点,韩锦刚把丹阙安置好,立刻就被福伯叫去干活了。劈柴、挑水、刷锅子忙活了一大通。由于韩锦是头一天来,心里记挂着丹阙的情况,苗易便没有让他干到最后,等客流少了一些,店里不那么缺人手的时候就让他回去了。

韩锦前脚刚回到房里,还没跟丹阙说上两句话,苗易叫来的大夫后脚就进门了,要给丹阙看病。

丹阙轻轻咳了几声,道:“锦锦,去把门关上。”

韩锦听话地关上门。这间房间极小,床上躺着一个,屋里站了两个,就已拥挤不堪。那大夫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却也不好说什么,弯下腰对丹阙道:“小兄弟,让我给你看看。我揭你的面纱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揭丹阙脸上脸上的黑纱。

丹阙低声喝道:“锦锦!”他想让韩锦出手阻止,可惜韩锦是个“傻子”,不能领会丹阙的深意,听了他的叫唤,小脑袋在大夫背后伸来伸去:“哥哥叫锦锦做什么?”

眼看那大夫的手已经碰到了丹阙脸上的黑纱,丹阙只好挣扎着用手挡住脸,因这个动作而咳了好几声,然后低声威胁道:“你若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就把手给我收回去!”

那大夫吃了一惊,看看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很困难的丹阙,不相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转头惊恐地看向韩锦,韩锦一脸无辜地啃着手指,表情纯良,置身事外。于是他就变得一头雾水:难道这位小兄弟的脸受了诅咒,看一眼会七窍流血而死吗?还是他的脸会喷毒气?

丹阙看着韩锦那天真无邪的样子真是气得够呛,偏他还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他顺了顺气,道:“锦锦,你过来,站到他身边。”

韩锦依言往前跨了一小步,就从门口站到了床边。

丹阙道:“掐住他的脖子。”

那大夫倒抽了一口冷气:“啊?”

韩锦眨眨眼,听话地出手卡住大夫的脖子。

那大夫见韩锦一脸无害,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脸上还挂着笑,但是等韩锦出手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韩锦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轻松地好像提起一条小黄鱼。那大夫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无力挣扎。

丹阙忙道:“别掐死了。”

韩锦哦了一声,手松了一些,将大夫放回地上。

丹阙轻轻叹了口气:想让一个傻子替自己做事,还得一步一步详细地指导,因为这家伙不会自己揣摩别人的意思。可是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丹阙看着一脸惊恐的大夫,冷冷道:“我的病不会过人,却也不能随意让人看。你若想活命,可知道出去以后该怎么跟人说了吗?”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伤。但凡懂点医理的人就能看出门道来。他怕麻烦上身,因此不愿暴露自己是个江湖人士,只想和韩锦把这重病的哥哥和傻弟弟的戏继续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