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里头,只要不是万不得已,大家都不想打学生,毕竟,哪怕是伴读都不是省油的灯,因此,惩罚手段多半也就是抄书。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作为伴读,既然不挨打,那么帮着抄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陆先生眼光好得很,哪怕用的都是馆阁体,他就能一眼看出来到底是谁的笔迹,如果发现代抄现象,就加倍罚,几次之后,大家也只好认了。
另外两个先生里头,其中一个是丁酉科的状元,名叫姜涛,他性子有些迂腐,做不了什么实事,因此至今在翰林院还是个编修,负责修史。他学问扎实,因此之前宫学的一个先生外放,他就被补了进来。他是唯一一个会打学生的先生,不过次数也很少,平常的时候威严也不足,因此,宫学的大多数正经的学生并不怕他。
另一个先生却是张老太傅的长子张临渊,他直接就是体罚,谁要是功课没做好,就叫伴读站着马步写大字,看起来不痛不痒,实际上才叫磨人,没几个人能坚持多久。
第17章
除了教导经史的先生,还有武课,相对来说,武课师傅们就不那么受重视了,别说是皇家了,便是勋贵人家,也少有子弟继续习练骑射之术了,因此,不过就是教导一点花拳绣腿的拳脚功夫,权当锻炼身体,大家学的也敷衍,武课师傅自然也没多少存在感。
不过司徒瑾对此却很感兴趣,他好奇地问道:“武课师傅主要教导的是什么?”
司徒宴有些无聊地说道:“就是一些普通的拳脚,还是骑射什么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还累死人了!”
司徒瑾琢磨了一下,决定回头问一问。
跟文课相比,武课的时间也很短,一般就是集中在下午,差不多都要过了未时了,这个时候太阳也没那么毒辣了,锻炼起来自然也就没那么辛苦。
至于为什么不像是武将人家一大早锻炼,还是那句话,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那等好时光不用来读书,却去学武,肯定要被一帮文课师傅喷死的。
武课师傅也乐得轻松,这年头,军功难得,武课的师傅多半是大内侍卫里的小头头,至于统领级别的,人家要负责皇宫的保卫工作,也没空过来教导一帮轻不得重不得的皇子。对于这些人来说,做侍卫其实就是镀个金,回头外放,怎么都得升个半级一级的,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河道,漕粮,盐道这些地方捞个肥差,接下来就不用愁了。
反正皇子们除了司徒歆那样真的喜欢武艺,有意往军中发展的,其他人对于武课压根没多大兴趣,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能避免受伤。学武这种事情,前几年的时候,哪天不得磕磕碰碰的,头破血流,骨折骨裂的事情也是多得很,一帮天潢贵胄纵然资源足够,但是谁舍得吃这个苦头。
像是围猎之类的场合,放出去的猎物都是猎场圈养的,就算你射不中,你身边的侍卫也会帮忙,恨不得直接赶到你面前,帮你用箭戳进去,因此,无论是骑马还是射箭,都只需要会个皮毛,能摆出架子来就可以了。这样的话,无论是师傅还是学生,都没什么压力,学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摸鱼了,师傅也当没看见,睁只眼闭只眼。
圣上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都需要皇子亲自上阵了,那么,事情也就危急到一定程度了,就算这个皇子力能扛鼎,又能如何呢?因此,学个皮毛,不在人面前丢脸,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然了,如果跟司徒歆一样,在这方面非常出挑,又肯用功,圣上自然更没有意见了,儿子出息,不管是在哪个方面,都是叫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