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着长剑的林氏笑得欣慰,笑得疯狂:“儿子,娘替你报仇了——”
“不要!”
春谨然大喊,可是没有用。
林氏距离他太远,他根本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用剑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转瞬之间,两条人命。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青长清来不及反应。
青风忽然抱起元氏向外走,青长清下意识质问:“你做什么!”
青风头也不回:“我不想让我娘再待在这里。”
青长清看着儿子的背影,再也无力阻止。
春谨然忽然觉得,或许青风已经比房书路先一步想出了,那个江氏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秘密。
日上三竿,而天青阁里的夜,也终于过去。
虽然结局并非云开雾散,但有人坦诚了罪行,有人失去了生命,也该,告一段落了。
只是,折腾了一夜的人们,没有谁真的去补眠,而是纷纷有了各自的心思——
“你真的要跑?”丁若水看着一回房就开始收拾细软的春谨然,不解地问,“为什么呀?”
“注意你的用词,不是跑,是不告而别。”春谨然头也不抬,继续整理包袱。
丁若水黑线:“有什么区别。”
不消片刻,春谨然便收拾完毕,扬起下巴用鼻孔看友人:“走不走?”
“你都走了,我留这里干嘛。”丁若水撇撇嘴,也开始收拾自己的物件,“反正青宇体内的毒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估计明后天就能醒,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看不到病人痊愈不会死,”春谨然说一半停下,然后压低声音,恐吓似的,“但是继续留在这里,就真没命了。”
丁若水小声问:“就因为那个秘密?”
春谨然叹口气:“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我觉得青长清未必会丧心病狂到杀人灭口,但有备无患嘛,谁也不会嫌自己的命太长。”
丁若水翻个白眼:“连祈万贯都知道的事,还有啥秘密可言啊,什么不外扬,保不齐全江湖都知道了,就青门主还在这里自己骗自己呢。”
是啊,什么事被祈万贯知道了,基本就等于告诉了全江湖。可是,最初与祈万贯聊到“蜀中青门的小公子疑为青门门主与旗山派掌门夫人的私生子”这样的话题时,春谨然真的以为这只是哪个嘴碎之人无良杜撰的,并没有往心里去,若不是此次青门之行,怕是永远也不会想起。可谁会知道,就是这样一段风流事,却引出后面那么多的事情,搭进去那么多的人命。
说话间,二人已收拾妥当,春谨然四下查看,确定无人监视,便留下一封“真情实意”的拜别信,带着自己和丁若水的包袱款款而逃。至于丁若水,由于轻功实在拿不出手,故而反其道行之,谎称要采药,大摇大摆便从正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