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悠悠, 许久, 太后终于问:“太医院怎么说?”
富太监连忙躬身:“太医院的脉案上看,就……就这一两天了。”
掌事姑姑心惊胆战,她下意识看佛堂外面阴森森的天色,北风呼啸, 要变天了?
太后跪着念经,掌事姑姑问富太监:“中官还有事?”
富太监吞咽:“文武百官请太后懿旨。”
太后忽而又问:“京营呢?”
富太监暗叹:“京营大部分军官都进城了, 右都御史洛谦出城协理京营。”
那些都是荫亲勋戚, 功臣后代,周烈一个无根无基的拦不住。虚无的荣耀和实际的利益把这些人捆绑得滴水不漏,大方向上,他们永远都是一致的, 谁也拦不住。
太后突然睁开眼:“告诉曹家老老实实不要跟着闹。”
富太监一愣:“是。”
太后重新闭上眼, 继续念经。富太监看到太后捻佛珠的手在颤抖。富太监的心跟着哆嗦——鲁王倒了,粤王比鲁王和气, 可是富太监莫名胆寒。成庙驾崩后文官清算阉党和锦衣卫的血腥场面,历历在目。
太后念佛经,掌事姑姑赶富太监:“圣人要清静。”
富太监只好退出佛堂,临出门,被门槛一绊,摔了个狠的。
掌事姑姑惊慌:“圣人……”
太后自顾自念经。
刘次辅又派人去了一趟太医院,例行内阁职权关切鲁王病症。太医院回复:不容乐观。的确是不容乐观,成年人出花即便活下来,十有八九会残疾。
何首辅站在刘次辅面前,面目平静:“刘官人,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