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生见状猜到大概,可刚才一席话,他无心看季家的笑话,紧跟在姜典后要走,哪知怀明墨一把将自己拉住,低声道:“大概是我多心,我感觉你留下会儿,许会好些。”
“二妹,你怎么了?”坐在季先生旁,季贵妃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些躁动失望。
季先生淡笑回应并没说太多,看了眼在门边的三人,笑道:“你们三个杵在那儿做什么,坐吧。”
屋里噤若寒蝉地等着人来,用不了多久,骆辰和郑丰年就架来犹在挣扎的黑衣人,季念先紧跟在后,神色低沉直盯眼前黑衣人背影。虚生饶有兴味地看着季念先,颇好奇他一会儿的神情会怎般。
“把人带到偏厅去吧,在这影响娘娘休息。”季念先冷眼扫过黑衣人,等人到齐,他坐在左旁肃穆道:“架住他做什么?他逃不了。”
郑丰年和骆辰相互觑看一眼,犹豫之际,季先生忽抬手道:“慢着。”她失望地看向那黑衣人,“你的面罩,是我让人扯下,还是你自己扯?”
那人闻言手猛然一颤,终究是自己把面罩脱去,季念先顿时大惊,转瞬脸色阴沉似黄梅暴雨落下前夕。他拿起丫鬟端在手中的茶碗,直朝季德勤砸去,胸口不停地大幅度起伏,“逆子,逆子!”
季肃善很是惊诧地看向季德勤,半晌道:“刚姜护卫来报,说你在酒窖里下毒,可是真事?”
季德勤咬紧牙,半句不言。郑丰年见状上前两步,作揖道:“是属下和林管事在酒窖外商议事,听到细微声响进去查探,发现小爷打开了个酒坛盖子,正要往里加这东西。”他手中拿起林管事刚送来的酒壶,交到季先生手中。
季先生命骆辰速去晚汀馆取来辟毒珠,又让绍芝拿来瓷碗倒入酒壶中的酒,两者相触果真验出酒中有毒。罪证确凿,季先生才惋惜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季念先正在气头上,直道:“取家法来,打死这逆子也不可惜。”
季肃善犹不全信季家会出这等鼠辈,沉声开口:“郑丰年的话,你可认?”
季德勤如锯嘴的葫芦,始终不抗辩说上一句。没多时姜典亲自送来家法的板子,季念先大步上前一把拿过,季德勤后背顿时皮开肉绽,疼得他直冒冷汗,他突然大声道:“我为你卖命,你当真见死不救吗?!”
这话甫出,众人目光齐看向虚生,季先生很快看回季德勤,轻笑道:“你的意思是虚生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这酒便是他交给小侄的。”季德勤咬死道:“姑母大可以问他,这酒是不是醉生梦死。”
虚生闻言心底冷笑鄙夷这拙劣伎俩,面上却不露分毫,和善地对季先生道:“可否给我瞧眼那酒?”
季先生早知内情,在众人惊疑中把酒壶交给虚生。闻过壶中气味,虚生眉目略有迟疑,片刻展眉明悟,笑道:“你说这里头的酒是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