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

千重雪分坛大门外,分别近半年的爹娘再度相见,我爹欣喜若狂,我娘泪水涟涟,他们俩深情相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我,一个刚被捡回来的儿子,一个碗都端不动的重伤病患,就被自己亲爹残忍地抛弃在路边,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我也很想哭。

柳大夫比我爹先到,回头就看见我落在后面,赶紧又折回来找我:“长林真是……粗心大意。”

我无话可说,我爹他不是粗心大意,他只是经常忘记自己还有儿子这件事。

夏煜没走正门,直接从院子里翻出来,看见爹娘正在互诉衷肠,也不好意思打扰,只稍作停顿又多赶两步到我面前,伸手来扶我。

我有些感动,第一次觉得至少亲哥还是好的,要是没有夏煜,我就会变成地里一棵没人疼爱的小白菜。

只是夏煜现在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凄惨样子,衣服上都是泥灰,额头上磕破了皮,一边脸上跟被人打过似的又红又肿,双眼也都染着一圈红,看起来简直像只打架打输了的凶狠大兔子,我不禁就问他:“谁打你了?”

“脸上是娘打的。”夏煜说着,微微侧头躲开了我去戳他脸的手指。

我心想果然如此,又庆幸自己遇到爹的同时还遇到了柳大夫,否则我真的可能被我爹折腾死。

“你这身上呢?”我的手指没戳到他的脸,就顺势落下来点了点他的肩。

“方才在和严三比剑……”夏煜说话很不甘心,想来是没打赢。

这时候严三也走了过来,他没理会我和夏煜,却是对柳大夫恭敬行礼:“公良先生许久未曾来了。”

柳大夫顺手就把我推给夏煜,自己站起来笑道:“事情太多,实在不得空闲,三公子近来可好?”

严三见了柳大夫,整日严肃如木板的一张脸上竟也有了笑意:“托公良先生的福,再未有过病症。”

他叫柳大夫公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