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门帘子,踩着小桩子走了下来,薛照青抬头看看这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薛家的门头十分的公正漂亮,跟西安府里那些个大户人家不相上下,屋顶黑色的瓦片层层叠叠,每一块都锃光瓦亮,墙体上灰色的砖头砌的整整齐齐,门头上挂着一块由上等楠木雕刻而成的匾额,上面写着“薛府”二字,入口门槛前三级台阶旁放着两个守门的石狮子,房檐上挂着两个红色的大灯笼,印着薛照青的小脸红扑扑的。
薛家的大管家薛富正站在门口,双手相叠的垂在袖子里,见到薛照青下了马车,那张几乎全年板着的脸上稍许透出一丝笑意,他微微一低头,说道:“大少爷,您回来了,老爷正在书房等您。”
“好的,富叔,我马上就过去。”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纸包,薛照青趁人没注意,偷偷塞进了薛富手上,之后,便一溜烟的走掉了,薛富打开纸包一看,居然是一块足金的镯子,看着镯子的大小,戴在他刚出生的小孙女儿手上正正好好。薛富看看走廊深处薛照青小跑过去的背影,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笑意更浓了。
第2章
入秋的晚风有点凉,薛照青走在薛家大宅的回廊里,趁着廊上点起的红灯笼照下的光往正厅东南方的书房走去,刚进县城大门的时候,打更的刚打过戌时的更,算算这个时候,父亲早已用完晚饭,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里看书或者看账本哩。
“砰砰”他毕恭毕敬的站在书房外,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浑厚的声音从雕花木门后传来,薛照青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领子和腰带,推门进了去。
“回来啦。”薛乾放下手里的账本,看着许久未见的大儿子,心下虽是欢喜,面上却依然淡淡的。
“是,久居省城未归,劳父亲挂念,是儿子不孝。”
“这不是啥大事儿,”薛乾冲儿子拜拜手:“你在外授书讲道,本就是积德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祖奶奶想你想的厉害,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让你回来。”
“祖奶奶的病怎么样了?”
“老毛病了,一到秋天就咳的厉害,请郎中来看了,只说是寒气入体,有风邪外症罢了,开的都是些润肺止咳的药,只不过这么多药喝下去,她老人家还是不见好,天天只说想你。”
“西安府还有良医,父亲,能否接祖奶奶去省城看看?”
“罢了罢了,你祖奶奶的脾气你不知道?咱三原县她都不愿意出去,哪里愿意去西安府这么远的地方,今日有些晚了,你明日再去看她吧。”
“是。”
“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