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河历次改道却从不停止奔流入海的脚步, 山河沉|沦却总在春风里复苏。东方的故事, 悲壮却从不绝望。”
“梁祝入坟茔又化蝶成双, 丽娘为梦梅死而复生。东方人有直面悲剧的勇气, 更有转悲为喜的底气。”
“所以东方, 从来没有真正的破碎和幻灭。它会昂扬地、自信地, 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叶隋琛伴随着他柔缓的嗓音,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
那边,方嫌雪讲完这一长段话,身边的小孩子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们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方嫌雪手中最后几块蛋糕。
“哥哥, 听你讲完了故事,可以吃了吗?”一个黑人小女孩咂咂嘴, 好像终于应付完一向极其疲惫繁重的差事。
方嫌雪知道他们听不懂,笑着把手里最后几块糕点分给他们:“都有, 不要抢。”
孩子们拿了糕点,欢天喜地地走了。方嫌雪从地上站了起来, 往树下的叶隋琛那边走去。
叶隋琛睡着了。长椅太短,他修长的四肢伸展不开,别扭地蜷缩在椅子上。由于不太舒适, 他的眉头皱着,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好久不见,叶隋琛和两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像瘦了点。方嫌雪低头端详了他一会儿,把他抱到草地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睡。
更深露重,害怕叶隋琛感冒,方嫌雪又脱下自己的春装外套,盖到他身上。
他是收到了贺言舒发的定位找过来的,虽然他能保证自己不会跟丢叶隋琛,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真是没有忧患意识,喝这么多睡公园里,也不怕有人捡尸。
他刚刚就注意到有好几个苏格兰男人在叶隋琛的身边晃悠,要不是他走过来,那几个人指不定会对叶隋琛做什么。
想到这里,方嫌雪不禁把叶隋琛又搂得紧了些,不让他滚到草地上。
分开两年,方嫌雪满脑子都是和叶隋琛重逢的激动,全无睡意,一晚上都盯着他。但叶隋琛却睡得很香,他依稀感觉到自己陷在一团云朵里,飘来飘去,是从未有过的舒适惬意。
其实他平时睡得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白天没做什么事、晚上精力消耗不完,还是因为在异国他乡生活不习惯。总之总是睡到中途就醒了,该起的时候又混混沌沌。
这天,他伴随着昨晚听到的东方的故事,安安稳稳地睡到了近正午。太阳照射在他头顶,他都没有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