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低下头,敲了敲拿一杆烟枪。

“您今年也才七十多吧?怎么就五十年了?”那年轻人明显不相信的道。

老头看了他一眼,“老朽今年七十二,18年出的门,就再也没回过家了。”

“那您十几岁就出门了?”

“十二岁,”老头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当时的政府太穷,没兵,就派了北方十四万的农民工来到欧洲战场,以工带兵。

本来来的是我父亲,可我娘刚剩下弟弟,我爹要是走了,我们都得饿死,我就想啊,我是长子,那就我去呗。

那年我跟着我大伯一起出来了,到了欧洲战场,我们华工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每周七天,每天工作10-18个小时,挖战壕,运送弹药,修铁路,修坦克,无所不能……”

随着老头的诉说,不少人都蹲在他身边听他说起那段几乎没人知道的历史。

“后来战争结束了,有一些人开始想办法回去,我笨,想不到办法,买不到船票,在加上我大伯也死了,村子里出来的都死了。

我出门的时候还小,就记得大伯说我们是北方来的,具体是什么地方的,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我们村口有一个石碾子,每次碾米的时候全村人都在那地方,老人孩子都在那聊天,大嫂子小媳妇们就排队等着,一边等一边唠嗑……”

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久久不语,片刻后又道:“我不记得我家是哪里的了,回哪里?不知道啊,是真不知道往哪里才是家啊,我们村来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想我娘,想我爹,想我阿姐跟弟弟,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去哪里找他们啊。”

不少人眼睛都红了。

“战争结束了,高卢鸡也不让我们这些人留在他们的国家,他们驱赶我们,我们是一群被人遗忘的人。”

“后来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其他华工一起走,他们去哪儿我去哪,最后就来到这里了。”

老人抬头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在这里大家说的话都大差不差的,就跟在家一样,我就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