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没意义”,她便是“没办法”,只有一床被子,苏绮不想冻出病,还要看医生。上等人可以随意有头疼脑热,下等人早就丧失资格。
那夜唐允睡得很沉,她甚至怀疑他装样子。
迷糊到窗外放青,合眼的前一秒还在想:家里唯一的刀在外面砧板上,年尾刚磨过,汤伯出手,保证锋利。
他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好硬,但脖颈脆弱,一刀毙命……
不行,不行,不行……
苏绮习惯早起,今日赖床,还不是昨夜睡太晚的缘故。
直到被旁边的人从背后覆上,她已经足够小心地只盖住一块被子遮寒,唐允鼻翼呼吸打在她后颈,下面明显感觉得到陌生又威胁的热源在同她探头。
咸湿,下流。
睁眼正要起身,他右手臂探过来一捞,五指攥住她纤细脖颈,人体好脆弱一处。
苏绮全然清醒,不敢轻举妄动,他确认这是个柔弱女人的颈,放下心,转为暗示性地摩挲。
“松开手。”
还没到唐允清醒时间,厌烦她小动作挣扎,转身卷起被子蒙住头,鼻尖仿佛还嗅得到她身上的肥皂香。
苏绮看着自己最后一块被子都被卷走,起床穿衣,洗漱化妆,仿佛步入婚姻坟墓多年的一双人,各不相干。
她动作不轻,吵得唐允心烦,睡不安稳。明明鸠占鹊巢的是他,还要发起床气,满身戾气地啐脏话,苏绮当他发脾气,不觉得是在骂自己。
系好头巾,她站在床边问他:“你几时走?”
他那件染血的衫泡得红透,要不是面盆还得继续用,苏绮绝不会帮他“洗衣服”,用水冲过两次,白衫仍旧有些泛红,衣服彻底毁掉,还是用衣架挂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