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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失败的父亲。

“父皇,您的头发又白了。”云奴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还不像现在这样花白,他知道,父皇病了。

赵从笑笑,只摸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良久,他轻喘着气,道:“宣睿亲王赵启、太傅梁忠青、丞相陈寻如来,另派禁卫军统领马琦全城戒严,不得有误。”

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李年却听懂了:“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一出去,暖阁里除了几名宫女内监,便只有云奴在陪着他。

他的个头才比床榻高一点点,赵从平伸着手就可以摸到他头上梳的总角。

云奴渐渐感知到了什么,他抓着赵从的手,急道:“父皇,您快好起来,太傅近日教给我许多字,我写给您看。”

赵从眼角有些湿润,他摇头道:“父皇看不了了。”

云奴开始哭泣。

赵从听着他的哭声,挣扎着起身,几根白头发黏在鬓角,他也没在意。

他双手固住云奴的肩膀,沉声道:“我有一道遗诏,就放在我跟你说过的地方,若将来睿亲王、太傅、丞相,还有李年任何一方胆敢背叛你,或者日后阻挠你亲政,你便拿出这道遗诏,调动京郊的二十万兵马,绞杀了他!”

那二十万兵马是他的亲兵,只听命于皇帝。虽然调动京城守军的兵符仍掌握在他手里,他也会给云奴,但人心难测,新主年幼,他安排辅佐他的四个人难保不生异心,要是他们拿到了兵权,便不好办了,京郊的兵马是他留给云奴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云奴虽年纪小,但知道轻重,他抽泣着道:“是,儿子知道了。”

这时,李年带着三位大臣进来,他们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肱股之臣,这些年都有不少功绩在身。

他们一进暖阁,便瞧见赵从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下大震,当即便跪倒在地,叩头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