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出去放鞭炮那个时候。”
“姥姥。”宁可纠正道:“是阿猛, 不是阿梦。”
“我晓得, 阿梦嘛。”
“……”宁可放弃了教姥姥说普通话。
宁可站在姥姥身后,帮她梳头。
宁姥姥望着镜子里的姑娘,安静,乖巧, 像是恨不得让人完全忽视掉她。
小的时候,这孩子活泼开朗,和阿汾一样外向爱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现如今她沉默寡言,见谁都不笑了。
几年前一切都好,家里还有一套职工房,她和丈夫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有近六千块,存款也有三十来万。
世事难料,变故就在一瞬间。
那一年祸不单行,她的丈夫猝死在工作岗位上,没过多久,大儿子又查出食道癌。她变卖了所有房产,把存款全部拿去给儿子治病,最后也没能救活。
宁可看到姥姥满头的银丝,眼睛有点泛酸。姥姥的头发白得特别快,前两年还是黑的。
“可儿,姥姥的头发是不是全白啦?”
“白了有一大半。”
姥姥笑了一下,还挺遗憾:“怎么这么慢?我还惦记等它们全白了,就去做个卷发。我看电视里的外国人,那大白卷发,可时髦了。”
“嗯,好看的,到时候我陪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