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扶苏太斯文太乖巧了,一点也不像自己,然而此时看着对方跪在地上那挺得直直的小腰板,紧抿的嘴巴,他忽然觉得这孩子多少还是像自己的……尤其是那股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强劲儿。
扶苏走后,嬴政便起驾回了甘泉宫。
姬丹暂时不待见他,他总不能厚着脸皮在那儿赖着,况且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处理。
嬴政坐在步辇上,手肘撑着额头,在脑海里将今天发生的事又过了一遍,仍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若说纯属偶然,他是绝对不信的。
深宫禁地,为何忽然间出现那么多毒蛇?
蛇群为何只攻击扶苏和丹儿?
为何这种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发生在丹儿临盆之日将近之时?
当如此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那便不是巧合。
思及此,嬴政的眸光暗了暗,唇角牵出一丝冷厉。
无论此事是何人所为,无论其目的是丹儿还是扶苏,他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杜心兰刚将公子高哄上床睡了,却不曾想到丁香居然在这个时候来通传,说太医令有要事求见。
夏无且?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要事……她那个师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虽说心里免不了有些疑窦,然而杜心兰想想毕竟自己还没睡下,便让丁香带人进来。
夏无且照例提着药箱进了殿,像往常一样行了一礼,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杜心兰瞥了一眼那药箱,不咸不淡地开口:“太医令大晚上的光临兰舍,不知有何贵干?本宫一向能吃能睡、身体硬朗,就算有个小病小灾的,本宫的医术也足以能自己应付,不需要他人费心。”
“良人此言差矣。有些人表面上身体康泰、并无异样,实则患了心病而不自知……又或者,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