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肌肤娇嫩,贴身衣物和尿布记得要勤加换洗。”
“是,奴婢记住了。”阿胡忍不住笑着应了句,同时心里头暗自腹诽是不是每个女子当了娘之后都会变得啰嗦。
嬴政斜依在榻上,一手撑着后脑勺,略带吃味地鼓起嘴吹了吹额前垂落的碎发。
很显然,他被彻底无视了,此刻他的存在感和空气差不多了。
这个小东西,自从他刚才张嘴一哭……不,应该是自打他从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起,便将丹儿的注意力从自己这儿全部夺走,看看现在,丹儿只顾着抱他哄他,连正眼都没给自己一下。
尽管不愿承认,然而此刻的嬴政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失宠,而且极有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都将被晾在一边的事实。
果不其然,姬丹解开衣襟前忽然停手,抬眸瞅向嬴政:“时候不早了,我要给孩子喂奶,你也早些回宫歇息。阿胡,送王上回宫。”
回宫?回的哪门子宫?甘泉宫又或是别的后妃住的什么宫?
嬴政泄气般地摸摸鼻子,反正不会是阿房宫就对了。
酉时已过,阿胡提着宫灯将嬴政送至门口,刚准备返身回去,不料被对方叫住。
“寡人有话问你……”清冷月色下,嬴政负手而立,慢慢踱至阿胡面前,“今日情形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你和丹儿之外,现场可还有旁人?”
他指的自然是冷宫那时的情形,此事诸多蹊跷显而易见,若是被偶然窜出的一条毒蛇咬伤也就罢了,可宫禁重地,哪里来那么多的蛇?!
虽说嬴政已着人去调查,但考虑到那个时候跟姬丹在一起的是阿胡,他觉得有必要先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并无……”阿胡想了想,低头回答道,“当时事发突然,奴婢也不曾注意其它,想来那冷宫偏地,也不会有什么人的。”
此番嬴政问起,阿胡自是三缄其口,扶苏的事更是只字不提。不仅仅因为姬丹不止一次叮嘱过她,千万不能将自己辅导扶苏写文章的事情说出去,更重要的是冷宫这场遭遇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她无法断定这一切到底只是个巧合,又或者是蓄谋已久的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