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微微一笑,转而对小丫头耳语了几句……
及冠大礼前夜,嬴政在雍城的行宫内大宴群臣。
参加筵席的都是秦国的王公贵族和重臣要员,吕不韦差人回话,说自己印水土不服而染了风寒,故而无法出席宴会。
由于这并非是正式而隆重的国宴,所以朝臣们可来可不来,因此吕相的缺席也并未引起什么波澜。
嬴政落座向诸位王公大臣举杯示意筵席开席,舞乐助兴也随之开始。
乐伎们敲响编钟、弹起箜篌,幽远浑厚的钟声和着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琴声,有种不可言状的奇妙之感。大殿中-央的舞姬皆身着一色的绯裳纱摆,乌发雪肤、粉面含春,随着雅乐的旋律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宴饮也差不多进行了一半。位于上座的嬴政面色发红,眼神飘忽,已显醉态。
臣子们也都渐渐放开了些,有互相举杯趁机拉拢关系的,有独自开怀畅饮的,还有目不转睛盯着舞姬浑然不觉自己在流口水的……
嫪毐举着玉樽,在注目下起身,径直走到上大夫王绾面前,欲敬他一杯酒。
谁知王绾此人是个实心眼,平日里也不太讲究说话方式,竟直接推辞道:“在下不胜酒力,长信侯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此话一出,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嫪毐的面子。
嫪毐果真火了,“啪”一下将酒樽一扔,不由分说便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服领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当今王上尚且尊吕相为‘仲父’,本侯虽不及吕相,好歹在这朝堂上也算是个二号人物,让王上喊一声‘假父’都不为过。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你堂兄是上将军这层关系才在朝中谋了个一官半职,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嫪毐这番话顿时把在场众臣吓坏了,纷纷暗想着这厮莫不是喝高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敢说出口……心里虽这样想,在座群臣却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
樊於期就站在嬴政身后,面色阴沉牙关紧咬,右手紧握剑柄,指关节“咔咔”响,巨阙即将出鞘……
嫪毐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依旧肆无忌惮,一把将人掼在地上。
那王绾虽为王翦的堂亲却是个文弱书生,上不了马也拉不开弓,哪受得了这一下,当场就跌坐在地,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