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肯定又要打仗了呗!”
“才消停了几年,又打”
百姓的议论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各管各自去了;秦宫里,年轻的天子却还得为此头疼良久。
“王上为了这份奏报已经一宿没合眼了,身体要紧。”樊於期接过宫人端来的一碗参汤,试了一下温度,觉得刚刚好,便放在了嬴政的书案上。
嬴政端起碗尝了一口,目光仍然停留在边境布防图上面:“赵国自长平之战后便元气大伤,难道仅仅过了二十年就恢复过来了?”
“二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赵国的青壮年虽然在那场战争中几乎死伤殆尽,但只要人没有死绝,我们便不能对他们掉以轻心。当年长平之战的遗孤如今皆已成年,这些赵人对我大秦恨之入骨,只要赵国朝堂主战,他们势必会与我们秦国血拼到底。”
樊於期说完,嬴政已将参汤一饮而尽,把碗随便搁到一边,轻蔑一笑:“所以他们连北边的匈奴都不管不顾了,把最精锐的十万边军投入秦赵边境来送死?”
樊於期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同:“若非再度合纵,否则仅凭赵国一己之力,确是送死。”
讲到这里,他蓦然反应过来,不由得抬头看向嬴政:“莫非王上想对赵国出兵?”
“寡人想打仗有什么用?吕不韦一向主和,能不动干戈便不动干戈。原先十一叔也是上过战场的,如今他新丧,宗室乱成一锅粥,现在唯一勉强能够与吕不韦抗衡一二的主战派只有王翦了。可王翦此人八面玲珑,这等得罪人的事他才不会做呢。”
“那王上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不愿得罪人,那么只有寡人去得罪人了。”
嬴政话音刚落,樊於期赶紧出言劝阻:“不妥!王上虽然亲政在即,但只要吕相一天没有还政于王上,您就不宜操之过急,更不可与吕相产生正面冲突!何况……何况属下觉得吕相并不像是一个跋扈弄权之人,请王上三思。”
最后那一句樊於期只说了一半,或许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他比身居王座的嬴政看得更加全面和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