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哼一声:“母后何须装糊涂,您与嫪毐之间那些暧昧早已传遍咸阳,人尽皆知。”
“荒谬!”赵姬终于反应过来,当场大怒,“嫪毐一介外臣,哀家和他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这分明是有心之人在诬蔑陷害哀家!”
“当真如此么?那么嫪毐挪用军费又是怎么回事?儿臣派成蛟盯他许久了,证据也尽在掌握,结果成蛟刚赶到府库就发现亏空已经全部补齐。如此数目巨大的亏空,嫪毐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弥补。母后认为,是谁在暗中帮他?”
“什么军费亏空,哀家一概不知!哀家不过是个妇人,虽垂帘听政,但那些朝政要务自有大臣们处理,只要不是紧要大事,哀家一般从不过问!”没等嬴政的话说完,太后便矢口否认。
嬴政冷冷一笑,继续步步紧逼:“章台宫那日的宫宴,母后总不会不知吧?儿臣欲借筵席之机铲除奸佞,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寥寥无几。可这些嫪毐又是如何得知的?他豢养的那些杀手也太厉害,太无所不能了吧?!而且刚散席母后就紧跟着来了,儿臣记得德仪宫与章台宫并不近,乘坐宫车至少需要耗费半个时辰,母后如果不是对章台宫的情况了如指掌,又为何能如此迅速地赶过来?”
此话一出,含义俨然明了。也许一个巧合纯属偶然,但如何解释桩桩件件的巧合?
怀疑自己的母亲并非嬴政本意,然而这一切又让他不得不重新认识面前这位与自己血脉相连,曾经亲密到互为彼此生命中最坚实依靠的女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姬也不再隐瞒,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政儿,我承认确实在你宫里安排了一些人,可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饮食起居,别无他意。”
“是吗?”嬴政似笑非笑,目光却是冷的,仔细看去,还隐约透着一抹悲凉,“甘泉宫距离德仪宫仅几步之遥,若是母后真的关心儿臣,随时都可以过来,何必监视?”
“政儿你,你听信谣言不知悔改……当真是伤透了母后的心!”赵姬仍旧以为不过是一点小误会,儿子脾气也发了闹也闹了,自己作出了解释就能息事宁人,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领情。
“儿臣伤了母后的心?母后怕是说反了吧……一个吕不韦还嫌不够,如今又加上一个嫪毐,母后究竟想要置儿臣于何地?”嬴政话音刚落,便挨了赵太后一耳光。
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却是他第一次挨自己母亲的打。
“放肆!”赵姬看着眼前神色漠然,面无表情的嬴政,气得发抖,“来人!把这个逆子给哀家关起来!”
太后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还要把王上关禁闭,那可是王上啊……
宫人们吓得跪了一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夹在中间束手无措。
“母后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儿臣自己会走。”面对赵姬的盛怒,嬴政的表情始终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