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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和离之后,再待到风声过去些,他年纪也大了,说服家里祖母也更容易些,能与表妹大婚自然最好,实在不成,以妾之礼迎进来也罢,反正有这一次的教训,他也不会叫家里背着他再定一回亲事,日后也不会再寻旁人。

娘亲去后,姨母便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如今吴家有变,唯留表妹孤身一人,哪怕是看在娘亲与姨母的面上,他护她一生,必不叫表妹受了委屈就是了。

一念及此,齐茂行的面色一正,不提自己身子到底如何,只是认真道:“你不必担心我,府里那些流言你也不必管,你只好好看顾好自己便是正事!”

说罢,见她穿的单薄,便又忍不住皱眉道:“你向来身子弱,风寒还未大好,为何赶这天快沉的时候出门,这个时候,你再病的厉害了,岂不是又与我平添一桩担心?”

“我担心表哥。”吴姑娘才解释一句,眼眶泛红的上前几步还想再问个清楚,但是齐茂行却已不再多说,只吩咐起了门口的蒲月,叫她去找一身姑娘能披的斗篷,又说回去路远,怕天色晚了,叫多提几盏琉璃灯来。

几口汤的功夫,原本纤细单薄的表姑娘就披了一件厚实的熊皮氅,一步三回头、略显臃肿的被丫鬟送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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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抱节居后,吴琼芳的眼泪停下许多,只是才哭过的眼眶在外头一吹,就越发红了起来,在这瑟瑟寒风里,显得越发的可怜憔悴。

一旁扶着她的丫鬟揽月焦急劝着:“小姐千万莫哭了,明个起来,肿得更厉害了可怎么好?”

吴琼芳瞧着路旁还是一派萧索的枯枝,语带哽咽:“表哥伤成这样,我怎能不心伤?”

丫鬟揽月也是满面担忧:“府里传的风风雨雨,也不知道二爷到底伤的怎么着,若是当真有个好歹,小姐您的日后可怎么办?”

“家破人亡,不过浮萍之身罢了,还谈什么日后。”吴琼芳垂眸自伤:

丫鬟揽月却比主子更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万一二爷当真有个万一,这府里还有谁能顾及您的日后?奴婢多嘴了,只是小姐您想想,您的身份到底放在这,一个不好,难不成当真要再回教坊不成!”

因为家中连累,吴琼芳乃是官奴,一个“官”字,便又与寻常奴婢不同,一为官奴,便终身都是贱籍,便是想要赎身为良都不可能,但凡无人相互,当真只有重回教坊这一个下场。

一提到教坊两个字,分明身上披着这么厚实的熊毛大氅,吴琼芳都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她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单薄的身躯都止不住的微微打颤,半晌,才终于重新开了口:“好好打听清楚,表哥的伤……到底,是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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