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江湖上为数不多的,听说过血衣教的鸩护法名头的人,根本难以想象,以冷漠狠辣著称的这位□□的护法,心底存着一份多么执着的善良。
另一个人也是一样。
当年他会动了恻隐之心在那个时候拉上这两个孩子一把,也就是为了这份难得坚定的善意。
“我去看看那小子。”顿了一顿的太上长老将手里提着的盒子又抓紧了两分,见柏云舒因为他的这句话很显然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一点儿放心的神情,知道得更多对实情其实了解得也更透彻的太上长老难免心头一酸,只是面上却不露半点:“多半会施针,别让人打扰。你若有空……趁着这会儿功夫给你师父我去准备些吃喝吧。”
对这样的嘱咐和要求显然已经很是习以为常的柏云舒,跟过去一样并没有多想,干脆利落地点头应下之后,只看了一眼已经推开房门站在门边朝这边看过来的常棣,而后就乖乖去了院子另一边的灶房。
而另一边。
跟常棣一起来到屋内的太上长老,虽打开了那个他一路亲手拎过来的盒子,或者说药箱,特制的金针却丢在一旁并没有现在要使用的意思。
分别坐在木桌两边的两人沉默着。
片刻之前太上长老已经仔细地为常棣摸过脉象了,这会儿正坐在对面皱着眉头有些黑脸地瞪着常棣。
倒是常棣本人,显得很是轻松平静:“前辈这副模样,像是下一句就要说……我马上要死了一样。”
太上长老听了这话轻哼了一声:“你以为好到哪儿去?差不了多少了。”
常棣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近来心绪震动过剧,不仅没有及时将养还用药强压了症状,于心脉损伤不小。”
常棣轻抬起一只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心脉……伤不伤的,正如前辈所言,大约差不了多少了。”
太上长老此刻也说不清是气愤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常棣说的,正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