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群,本就对朝廷没有敬畏之心的人……
太过危险了。
柏云舒冷笑了两声:“所以,罗家甚至不能算是个出头的椽子,只是个……还不曾有任何错漏威胁的隐患。当年罗盟主想带领众人剿灭盘踞一地迫害百姓的□□,却不想这份善心善举为自己找来杀身灭族之祸!本是替□□道……”
“替什么□□什么道?”李泓打断了柏云舒的话,眼睛也微眯起来锐利许多:“在景国之内哪里有别的天赋予他们为所欲为的权力?不过是一群无视法度之人为堵悠悠众口而强加的名号!若真是关心受苦百姓,过去数十年来屡屡阻拦朝廷对你们想讨伐的□□动手,坚持所谓‘江湖事江湖了’‘与朝廷互不牵涉’的时候,仁慈之心又到哪里去了?善举?伪善罢了。”
“所以……”比起情绪已激动起来的柏云舒,常棣反而显出一种有两分可怕的平静。他并没有在此时辩解过去数十年阻挠朝廷的事与后来才登上盟主之位的罗盟主无关,只是静静地也深深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李泓:迫不及待地想要拔除了罗家,为的是让景国之内只有一个‘天’,不需他人替之行道的‘天’,是你们……高高在上不容人挑衅的皇权?”
面对常棣的时候,李泓似乎比面对柏云舒的时候要更慎重几分。
他顿了一顿,才沉声说道:
“不论是父皇还是朕,从不否认维护这份权力的意图。为皇者,登高位,受万民膏血供养,竭尽心力报还太平安定。想尽这份皇者之责,必要有足够震慑把持的力量。”
“可笑。”柏云舒眼睛通红,眼眶之中甚至泛出泪光,却满满都是怒极之下的寒光:“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这样有理有据,好像是为国为家,排除千难万险处置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伟大。可实际上呢?却是用尽了卑劣肮脏的手段,联合了不知道多少真正阴险狡诈的小人,染了不知多少无辜冤魂的鲜血!”
“非常之时,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于国于民有利,有何不可?”
“你!”
李泓平静甚至很有几分理所当然意味的话音一落,柏云舒袖中的短剑当即滑出落入掌中,猛地提起,闪着寒光的剑尖从被定在原地僵立着不能动弹的王志眼前滑过,直指李泓。
比起眼睛瞪得极大,满是惊恐和焦急却一动不能动,冷汗从额头滑至眼里都顾不上眨眼的王志,被锋利的剑尖指着的李泓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和表现。
柏云舒的剑尖微颤,正对着李泓的面门,浑身都在发抖,虽还强忍着并未上前,但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即将在下一刻冲将上去,用手中的短剑狠狠地划破眼前人的喉咙。
如同一只暴怒的猛兽,满眼都是即将展开杀戮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