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与崆峒派无关!门人弟子皆不知情!他们没有过错……他们……”
“崆峒派如何重新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的?如何再次享尽一流大派的风光的?十九年来崆峒派的每一个人都在享受罗家人的血换来的荣光,凭什么不能抵命?”
仲扬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激动和焦急重新泛红,艰难地伸出手去试图拉扯几步之外的常棣的衣角:“都是我做的!是我对不起罗兄,只我一个罪人!你不能迁怒于……”
“你说的对,你是罪人。”常棣一脚踢开了仲扬伸过来的手,却又慢慢地蹲下,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十足的恶意,看着满脸尘土满身鲜血的仲扬:“不只是罗家,今后崆峒派……也是你害的。一切,皆因你而起。”
“……不……我……我只是……”
常棣却不再看趴在地上已经有些心神大乱的仲扬,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柏云舒。
柏云舒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仲扬已无心关注,但柏云舒却看得清楚。
常棣脸色苍白泛出淡淡的青紫,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一点儿,都不像平静语调里表现得,那样冷静。
“……走吧。”
常棣对着柏云舒说了这么一句,便绕过地上瘫软着的仲扬,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柏云舒看了一眼常棣的背影,跟上前行了两步,走到地上趴着的仲扬身边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站住脚步,低头看着这个已经没有一派长老任何风度的人,抿着嘴眼里闪过的光格外锐利,戴着那双银色天蚕丝手套的手动了动。
只站了这么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迈步跟上前面,走得其实也并不快的常棣。
天荡山峰顶,倾倒的草木,碎裂的石块,山顶的空地上狼藉一片,而中间趴在地上不断颤抖着的那个人,抬眼看着不远处自己先前放在那儿的长剑,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艰难地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