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舒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等叹完那一声的柏云舒离开后,独自站在窗边的常棣一直静静地等到初升朝阳的晨光洒到身上,才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
刘茂之
上京城。
酒楼二楼包间内,穆长戈跟带着傅年,正与副将郭林,亲卫袁青小聚。
这小聚,当然,只是个幌子。
只是大军凯旋归来的欢乐气氛还未退,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归来的将士们这两日在上京城内也多有呼朋引伴,畅饮庆祝之举,因而,倒是并不显眼,反而十分寻常。
一半为了庆祝自己活着归来,带着满身的荣耀,一半也是为了怀念那些永远留在了战场上的战友。
大军返乡的这几日,整个上京城和周围城镇的酒楼茶肆,都很是“热闹”。
不过在这个时候聚在一处的穆长戈和郭林,袁青几个,却是暂且没有这样的心情。
几人中年岁最小,一贯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袁青,此时脸色也有些沉重,低声对穆长戈道:“那会儿在营地里接过一批数目不对的军粮,后来悄无声息被灭口的几个人里,有一个跟我那边前锋营一个小将,大牛认识,算是隔了一条街的邻居。从行军时候这人就有些不太对劲,等后来他不明不白死了之后大牛觉得不对劲,就报给了我。咱们回上京后我让大牛去探过,那人家里半月前起了一场大火,留在家中的妻子被大火烧死了,他也没别的亲人。”
“怕打草惊蛇被人发现,袁青这边儿没继续查下去,只按着以前惯例去几个阵亡将士家里送些抚恤,像这样家里没有人留下的记在档上,明面上没再多做什么。”人高马大肤色黝黑,倒是显得成熟可靠不少的郭林接过袁青的话头:“我们的人没再动作,但我拜托了京兆衙门的一个朋友,偷偷寻了仵作去验那个被大火烧死的妻子的尸身。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那仵作还是验出了……年岁不对,被烧死埋在坟里的不是那人的妻子。”
“大牛说,死掉的那人跟他妻子是从小的情分,感情极好,所以……我暗中知会大牛,让他和他家里的母亲妻子留意几分。”袁青道:“两日后就是朝廷为此战战死的将士们立碑祭天供奉的日子,那人的妻子果然是想要等着这个的,没有走远,在城郊的乞丐聚集的地方藏着。”
穆长戈紧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叩击在桌面上:“她既然会伪造自己的死,也就是知道会有人对她不利。看来她丈夫的事……”
“是,虽然没有全说,但也透了一点儿让她留在城中当心的意思。”郭林点头接着说道:“人已被秘密送到我城外的一个庄子里了,安全无虞,她说……她只是听她丈夫说起过,要她离姓刘的官宦人家远些,尤其是曾有军职的。”
“刘……”近些年来大半时间都不在上京而多在边关战场的穆长戈对上京城的官宦人家,朝中势力官员的更迭并不如何清楚,甚至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一般,嘴上喃喃念叨了一句后脑中毫无头绪,只是却也没有因此放下,而是转过头看向身后跟着他一起过来,但是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插话过的贴身小厮:“傅年,你可知道些什么?”